苏云婉走到老爷子另一侧，扶着他往餐厅走去，话却是对顾西朵说的：“你有天赋，又是五姐的孩子，就这两点，我爸啊，就不会让明珠蒙尘，你以后跟着他好好学吧。”

顾西朵侧头朝她看去，只见她眉开眼笑地越过老爷子正看着自己。

她忙笑着点头，“我会的，绝不让外公和您失望。”

苏云婉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吃过晚饭，苏云婉又陪苏老爷子坐了一会儿，离开了苏家。

刚踏出苏家大门，她脸上挂了一整晚的笑意顷刻间就烟消云散。

坐上车，苏云婉冷声问前面开车的助理：“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助理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的她，恭敬地回：“您放心，手下人处理得很隐蔽，绝不会让人起疑。不管他们拿着样本去哪里鉴定，做出来的结果都只会一样。”

苏云婉倒进椅背里，望着车顶不知在想什么，叮嘱：“你盯紧点，别出漏子。”

“是。”助理应，“只要顾西朵不是苏家的人，就让他们闹去，我们的人绝不会插手，出不了错。”

苏云婉嗯了一声，又想起什么，猛地坐起身体，一双冷厉的眼眸里满是戾气：“这个好歹不是亲女，但那个贱人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后

人，想办法，一定要斩草除根！”

“已经在安排了，只是需要点时间。”

苏云婉冷冷道：“越快越好，别节外生枝。”

“明白。”

晚上。

顾西朵等众人都睡了，披了外套走出房间，来到了苏家空荡荡的院子里，面朝着苏云心过去住过的房间默默地看了许久。

最后，她长长吐出一口起，望着天空中的残缺的月亮红了眼眶。

今天是妈妈生日呢。

可却没人记得。

妈妈会难过吗？

或许不会吧。

顾西朵难受地想了想，对着月亮低语：“烦请你帮我给她带句话，祝她生日快乐！”

话刚落，她肩头突然就一重。

有人把一件毛绒绒的毯子搭上了她的肩头。

顾西朵微震，猛地回头，就看到刚收回手的老管家。

老人家朝她和善地笑：“天冷夜凉，注意保暖。”

说完，老管家退回了廊下苏老爷子身旁。

苏老爷子负着手站在那里，苍老的面容隐在灯光阴影里，看不真切。

“今天是云心生日呢。”他似叹息般地低语。

原来，老爷子记得。

顾西朵低头应：“是。”

所以她才来到玉城，来到苏家的。

苏老爷子缓步走下廊道台阶，站在了月光下，隐在阴暗脸也暴露在

混着月光的路灯下。

老人家年纪大了，满脸松埯的皮肤在脸上堆起一道又一道褶子，满是伤戚。

他叹气，一团白雾自他嘴里鼻腕喷出，“她很好，养出了你这么个好女儿。”

顾西朵看着这个神色中有着哀伤的老人，不说话。

苏老爷子又道：“你明明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却还能在这一天惦念着她，她应该很知足吧。”

顾西朵终于动了。

她把身上披着的薄毯取下来，覆在了苏老爷子的肩头。

“知道您很健康，她便一定会知足。但若是她知道您还在为她的事难过，只怕在那边也会不安的。”

苏老爷子突然就红了眼圈，沧桑无比地说：“忘不掉呀。年纪越大，越是对从前的事难以释怀。小五若是能一直活着，那该多好啊。”

苏家的宅子是很具有古时风情的四合院，廊道房檐也是古色古香的实木打造。院子是中庭，夜风呼啸，刮得人身凉心更凉。

顾西朵把苏老爷子扶回廊道，两人就坐在走廊扶手上对月谈天。

廊道的木地板下装了地热，脚踩在上面，微微的暖意从脚心钻处，开始上窜。

顾西朵呼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笑了下：“您的思念，她会知道的。她每

年生日的时候，我都会对着月亮向她祝福，每每祈祷后，我都会觉得月亮又明亮了几分。”

她仰头看向天空中挂着的月亮，“您看，它是不是比刚才更加亮堂了？”

老爷子与一旁的老管家闻言果然朝着天空望去。

不知是心理安慰还是月亮本就比之前亮堂了许多，苏老爷子看着笑了起来，眼角却泛出了浅浅泪花。

老人家伤感不已。

夜色越深，外面越冷，顾西朵替老爷子把身上的薄毯紧了紧。

老人家年纪大了，睡意就少，即便心情不好，精神萎靡，依旧没有回房的打算。

“丫头，你若不困，就陪外公在这进而多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