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朵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她不适地皱了皱眉头。

“还痛不痛？”温其琛低哑的声音响在耳畔。

顾西朵睁眼侧首，这才看到坐在病床前的冷峻男人。

她下意识摇头，开口问：“我怎么……嘶！”

顾西朵抽气，一张嘴，脸部肌肉就因为说话的动作一阵抽痛，熟悉的束缚感自脸上传来。

“痛晕了。”温其琛淡淡道。

顾西朵下意识摸向脸，触及一片纱布，在基地时留下最后的记忆在脑海里翻滚。

纱布下的脸涨红一片，温度升得悄无声息。

她用目光控诉地看向温其琛。

温其琛仿佛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勾唇一笑：“只是权宜之计，我若不吻你，你的脸，只会被你挠得更花。”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西朵不屑地想撇嘴，这个动作在纱布作用下，却有些困难。

她泄气，撑着床坐起来，双手轻轻的在整个脸上摸了一圈，满满都是纱布，现在估计除了嘴巴鼻子眼睛，也没露在外面的了。

“一朝回到解放前。”

顾西朵缓感慨完，又歪着脑袋问温其琛：“现在是不是更丑了？”

她说话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尽量让动作不拉扯着脸上的肌肉，声音也比平时小了许

多。

不过温其琛还是听到了，似笑非笑地回了句：“还好，已经习惯。”

这是安慰人的吗？

顾西朵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小声嘀咕：“可不得习惯么，当家长的永远都认为自己家的孩子最优秀，人都觉得自己的哥哥最帅，自家的妹妹最美。”

顾西朵的声音原本就低，此刻更低了。

温其琛仔细去听，也只断断续续听到什么哥哥妹妹的词汇，不满地蹙眉：“在嘀咕什么？”

顾西朵吸口气。

脸被纱布遮着，看不到表情，一双清澈润亮的眼却灵动极了，仿佛在笑，又似含着略微慌乱。

“没什么没什么，这不感叹下自己命运多舛么。不行，我得参观参观自己的新造型，迟早适应。”

她掀被下床，朝着病房的洗手间走去。

温其琛没有阻止，见她行动利落，能说还能感概，想来脸上是真不怎么痛了，也就放心不少。

顾西朵站在洗手间的洗漱镜前，看着镜中那个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以及两个鼻孔，裹得跟木乃伊似的东西，半天回不过神。

温其琛闲适地倚在门框，饶有兴味地也打量着镜中的她：“看出什么来了？”

顾西朵与他在镜中对视：“……我这样子，说明那药是成功了呢还是没成功

？”

温其琛漠然无波道：“不知道。”

“what？”顾西朵不敢置信地回头。

温其琛神色不变，淡定开口：“不到最后时刻，就无法定论。不过目前的情况，都还在可掌控的范围之内。”

顾西朵眼神微颤：“所以我现在是该笑还是该哭？”

温其琛没回她，而是转身回到病房：“醒了就准备一下，回家。”

顾西朵跟着他的步伐向外走：“包成这样了，不需要住院？”

温其琛淡淡瞥她一眼：“没必要。以后一周换一次药，周期为一个月。每次换药的时还是会疼，不过越往后，疼痛的症状会越来越轻，直到长出新的皮肤为止。”

顾西朵抖了抖，“这算不算换皮？”

温其琛没话说，顾西朵又自问自答似的叹了口气，“算了，就当是敷面膜了。”

温其琛侧眸瞧她：“别高兴太早，做好失败的准备。”

顾西朵不耐烦挥挥手，“知道了。”

毕竟这是一场豪赌。

不过就算赌输了，对她来说，情况也不会比之前满脸肉疤更糟糕！

尹可可拎着一个袋子从外面走进来，正好听到两人的最后两句对话。

她龇牙笑道：“失败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医美做手术呗。什么样的毁容是几次手术解决不

了问题的！只要你愿意，换张脸都行，想成为谁就成为谁！”

顾西朵被她恶心得抖了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温其琛就淡淡开口：“用不着，她以前那样就挺好。”

尹可可暧昧的地朝顾西朵笑了下，把袋子递过去：“衣服，换换就可以走了。”

顾西朵接过，回了洗手间。

是夜。

温家主宅餐厅。

顾西朵中午时间被自己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又被脸上的纱布震惊得完全忘记了吃饭。

此刻看着满桌子美味，肚子里就跟打鼓似的，咕噜噜的声音此起彼伏。

她顾不得客气，抓起筷子就夹了块红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