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刚停下他又跑回来了,不是戳齐田的脸,就是突然扑到她背上巴住不下来。
看着两个孩子在那里闹,阿平感叹说“如今娘子想得明白就好了。”
田氏黯然“以前只顾自己感怀,竟没有做母亲的醒悟,要是早点想得明白,他们又哪会受这些苦。到底还是我的过错。”
正说着外头说周有容来了。
田氏让阿平帮自己理理衣裳。不一会儿穿了一身褚袍的周有容就匆匆进门来。逆光而行像画上的人似的,田氏眯一眯眼,一晃神目光又渐渐坚定下来。她到底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什么都大不过生死。
周有容进来急道:“关家要出殡。你还不拿个法子!”
田氏慢条斯理让阿平扶自己起,只喝茶没有应声。
周有容追问“今日就要出殡,怎么也要上门去给个说法。”
“我如今这样,想去也去不了。”田氏说。
周有容为难,皱眉说“家里哪有旁人能办这件事?琳娘和母亲是什么样,你是知道的。”问阿平“娘子可动得身?坐不坐得撵椅?”
田氏气笑“难不成还把我抬着去?”
“你一个伤病,人家也不好跟你计较。”周有容竟也不否认。
“这话又是谁教你说的?”
周有容说“这与谁教不教我有什么相干?你也心思太重了。”
人一想明白,便觉得对方更加面目可憎,田氏垂眸,平淡说“我们三娘母儿才经大难,心思总难免会重一些。”
周有容便有点没趣,脸上缓一缓陪着小心说“我也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到底是一家人……一天到晚相互猜忌岂能安宁?她们不明事理,你便心宽一些,不要跟她们计较。也不要把人想得太坏。昨日也说了,走水是因为风吹动垂幔点了烛火。琳娘搁心,因为害得你受难,自责不已,说这才明白你早前把下仆管束得那些严厉是好的。如今下仆躲懒,弄出这样的大祸,她也好不惭愧,昨晚就为了你,她那么胆小一个人,把那一众下人活活棒杀了。你何必再猜忌呢?”
说完抬眼看见齐田也在,皱眉对阿平说“把四娘带下去顽儿。”
阿平不动,看田氏。
田氏摆手“她听得懂什么?”
阿平还低头继续教齐田写字。
周有容使唤不动人,也没有办法。只是多少有些不高兴。田氏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是他家?还是大家娘子做惯了,不知道体贴别人要这样下他的面子。也不想想,连她自己都惯了夫姓要以自己为天,身边的下人凭什么始终看不起他——那咱轻视,掩饰得再好也是看得出来。不外乎是他出身不好的缘故。
世族总是看不起新贵的。
脸上又沉一沉。对田氏说“我看着你也没什么大碍,收拾收拾便往关家去。”拂袖就走。
田氏嘴里说不去,可却似乎早有准备,他一走阿平便叫人备撵,帮田氏更衣。
齐田在旁边帮她递首饰,看着田氏一点一点装扮起来。
这样仔细地瞧着,才发现田氏真是年轻。
大概只有二十几岁,白净秀美,鼻若悬胆,唇如点绛。这要是放在现代,好多人都还没有结婚,人生才刚刚开始。可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了。
都打扮好,吩咐把齐田和阿丑都带上。
带上阿丑是不放心。至于齐田……田氏说“她也不小了,该知道的事都得知道。将来才不受人欺负”她自己若不是想岔了,钻进牛角尖,一早就没周老夫人和琳娘什么事。
好在现在也不迟。
“听着看着,多了才会懂。”
扫了她一眼,脸上有些不好看,沉着脸对田氏说“我看着你也没什么大碍。”
阿丑奶娘没挑着新的,在这儿挑的也不放心,就由良嫫带着,只等回到都城再说。
跟着田氏的老嫫嫫姓程。等田氏办完杂事
才会这样,我是以前没有那个条件。”家里牙膏有,但一用就挨骂。
从打娘胎里出来就鸡零狗碎分寸必争。一分钟表情可以变化数种,每钟看着都发自真心。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火急火燎急功近利。
之类的话。就好像她是因为卫生习惯才会这样。这让齐田不那么尴尬。齐妈妈手上停一停,摇头笑说“还真没什么印象。”回头看到齐田,催她快点洗漱,让张多知也洗洗手准备吃饭。
齐田刷牙,张多知就站在旁边洗手。“楚先生怎么样?”
“没见着。还得有一段时间。不过他没事挺安全的。”齐田含糊地回答。
“你自己也要小心。”张多知东得体贴她,不过看着她,突然说“你觉不觉得你跟你大姐,二哥,大哥,还有你爸,长得都不像?你大姐跟你爸就挺像。”要不说都不敢相信两个人是亲姐妹。
齐田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长得随我妈。”
张多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