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要做全套,马车在安溪县将原梅放下就走了,原梅一路打听着袁家村的位置,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到了袁家村。
深呼一口气,原梅在脑子里回想自己过去最伤心的事,悲从中来,眼泪自然而然地落下,又用沾了葱姜汁的帕子揉了揉眼睛,哭着去村民家里问路。
很快,半个袁家村的人都知道苦命女人袁金珠小时候走丢的女儿回来了!
吃瓜第一线的袁家村人浩浩荡荡地陪着原梅去了袁金珠家。
只见眼前是一个打理得整整齐齐的院子,两间砖瓦房一片漆黑。
原梅露出近乡情怯的神情,犹豫着没有进去。
好心的吃瓜群众已经帮她推开院门,喊了起来:“金珠嫂子,你家娃儿回来了!”
又有吃瓜群众已经去将袁金珠扶了出来,袁金珠十分瘦小,身上的皮肤像干枯的树皮那般,一双眼睛无神地四处看着。
“阿梅!阿梅在哪?”袁金珠嘶哑着声音,双手舞动着,想要抓住什么。
“娘,我回来了!”原梅见了她这样子,有些心酸,快走几步过去握住她的手。
“阿梅啊,阿梅。”袁金珠不住地喊着,双手在原梅身上摸着、脸上抚着,“是我的阿梅啊!”
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哀婉久绝。
不过也有人表示怀疑:“金珠啊,你可得认清楚了,这是不是阿梅啊?”
袁金珠眼睛不好,这时耳朵却挺好,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狠狠地道:“就是我的阿梅,我的女儿,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那可未必,你又看不……”
没成想袁金珠一激动,竟然晕了过去,那人讪讪地住了嘴:“瞧我这臭嘴,我都是瞎说的……”
真是拆台小能手,搞得原梅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把戏演下去了。
刚才将袁金珠扶出来的那个胖胖的婶子轻车熟路地将袁金珠抱进屋子里,其余人也赶紧进去点了灯。
灯光下,袁金珠小小的身子躺在床上,一头白发十分显眼。
这个可怜的女人还不到四十,已是白发苍苍、行将就木的模样。
原梅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很不舒服。
“你真是阿梅?”一个婶子问道。
“是,我是阿梅,我还记得我的大名叫‘袁梅’。”
“是了是了,金珠她闺女就叫这个名字,长得跟金珠年轻的时候还挺像的。”有几个妇人附和着,又跟原梅介绍,问话的人是村长夫人宋氏。
“宋婶,这是我的路引。”原梅拿出自己的路引,上面果然写着“袁梅”。
“那你这些年都去哪了?”宋氏接过看了一眼,又还给了原梅,问道。
原梅用帕子抹了抹眼睛:“我也不知道,那天有人要给我糖吃,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还记得我是袁家村的阿梅呜呜呜……后来我每天要做好多事,还要学如何照顾夫人小姐,再后来我就记得我被卖到了锦城,惹怒了主家,被赶了出来,我的未婚夫也死了,我就到处找我家找我爹娘,可怜我娘啊呜呜呜呜……”
“可怜的孩子。”
“阿梅,你还记得我不?”
“我好像记得我小时候婶子还给我糖吃,婶子家还喂猪吗?”原梅羞涩一笑。
“对啦,你小时候可乖了!”这个婶子十分高兴的样子,“喂猪呢,一年喂好几头。”
“阿梅还记得我不?”一个大娘问道。
“大娘家的鸡养得很好。”原梅想了想说道。
“那可不,不说别的,我可是养鸡好手,那蛋每天下得可多了。”大娘十分骄傲。
其余人也都问了起来。原梅嘴巴发苦,这都是她瞎说的瞎说的啊!
于是赶紧转变话题:“我娘她,她这是怎么了?”
“唉,”胖婶子长叹一声,“阿梅啊,你可要照顾好你娘,你娘这些年为了找你,是一天舒心日子也没过。眼看着没有多少时日啦。”
帕子一抹,原梅半真心半假意地又哭了起来。
几个大娘婶子安慰了几句,便告辞了。
屋里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原梅看了几眼床上躺着了袁金珠,又叹了口气,这才去做饭。
没想到刚刚那些大娘婶子又回来了,各自都拿了些菜和蛋。
原梅推辞不过,只好收下,想着日后再还回去。
简单煮了个稀饭,又凉拌了一点白萝卜丝,原梅便去叫袁金珠起来吃饭。
袁金珠没有晕过去太久,原梅走进屋子的时候她已经醒了,拉着原梅的手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娘啊,我现在已经回来了,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别哭了啊,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先吃点饭吧。”
袁金珠含泪点头。
原梅就将饭端到窗前,给袁金珠喂饭。
袁金珠边吃边哭,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