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她看不起自己!
她对殷槿安那些厌恶,有殷槿灼的挑拨,更多的是殷槿安性子更像他。
他是个大老粗,不像文官那样心思细腻,可他一辈子几乎什么都信她的,听她的,所有俸禄都上交。
还要怎么样?
今儿拂了他的逆鳞了。
休妻,谁说都不好使!
族长劝道:“都这个岁数了,就不要折腾了,她这样被休弃回家,如何自处?”
国公夫人闻言,哭得像先人十八代都死在眼前,上吊,跳河,吞毒药……
宋侯爷是和妻子一起来的,侯夫人看着大姑姐这样闹,心里烦躁。
“大姐就这样伺候国公爷的?知道的你是国公爷的妻子,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他祖宗。”
宋侯爷吼一声:“女子当以夫为天,你一口一个自称我,成何体统?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宋家女儿们想想,还让不让她们嫁人?以后谁还敢娶绥远侯府的女儿?”
他说到这里,殷修山想起来宋妍妍,说了一句:“宋家二小姐,还请一起带回去,年龄大了,总住在府里,不方便。”
宋侯爷面皮青紫,里子面子都丢了精光。
如果国公夫人被休回府,以后绥远侯府的姑娘就别嫁人了。
宋侯爷和妻子无奈,扇了国公夫人一巴掌,说:“还不给国公爷下跪认错?都这么大年纪了,不知什么叫丢人现眼吗?”
这边正折腾,宫里来人,要求国公爷即刻入宫,陛下急事相商。
勋国公休妻之事,暂停。
三日后,天不亮,殷槿安把楚中天造的所有的瓦罐雷、铁制雷、穿云箭,上交朝廷,走之前见了惠帝一面。
惠帝与他说些什么,没人知道。
殷槿安从宫里出来,去了一趟青朴苑,把一个匣子交给谢昭昭,浑不吝地说:“这是我写的信。我没读几天书,字写得不好看,等我走了,你再拆开看,我怕你笑话我!”
谢昭昭拿帕子按住唇角,说道:“好,等你走了我再看。顾阁老十年前在海棠树下埋了几坛好酒,等你回来,再起出来畅饮。”
殷槿安大大咧咧地说:“行,你给我留着。”
她写给顾重锦、谢珏的信,交给殷槿安带走。
云鹤、许立上马之前,跪下给她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说:“主子保重。”
三人再没犹豫,上马,在清晨的薄雾中,骑马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