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玲珑说这话,就已经做好了被数落的准备,果不其然,她话音落下,就见老太君脸色狠皱。
“懒媳败家!再有下次,自来领罚!”
苏玲珑憋了一肚子委屈,只得应下,“是。”
她今日是为了东宫的事来的,两句数落算什么?小女子能屈能伸!她又不是没见过!
反正罪魁祸首今晚得跟她分床睡!
老太君见她跪了许久,姿势仍旧端正,心里那点恨铁不成钢淡了几分,没好气开口道:“起来。”
“说说东宫的信怎么回事?”
苏玲珑这才寻到由头,起初还踌躇了下,两句话之后,就滔滔不绝起来。
“那日我原本是去东宫赴宴的,中途传出雪莹院子失火的消息,我忧心夫君与奶奶会伤心过度,就不顾太子殿下的面子从东宫离开了,就连殿下敬的那杯酒都没来得及喝。”
“孙媳本以为事情有轻重缓急,殿下会体谅一些,事后也命人送了信与礼物去东宫赔罪,可那位殿下却什么也没收下,还命人将东西全数返还,又叫人传话,命孙媳明日一人去那金陵台,再赴宴。”
她并未加注过多的个人情感,只是客观地将事情都复述了一遍。
这位太子性情暴戾,贪爱金财与美色,不论与他打没打过交道的,都心知肚明他的秉性,叫苏玲珑一介有夫之妇独身前往,打的什么主意自然好猜。
老夫人也不例外,就这三言两句,相信她的心里多少也会有些定夺。
苏玲珑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老太君默了会儿,那双沉静的眸子多了几分锋利,“早就说了此子难堪大任,倒是冥顽不灵!”
她曾做了一段时间太子的师父,人都说三岁看老,那时她便看出他功利心极重,难当大任。
没想到成玄帝一句没听进去。
苏玲珑敛眸盯着地面,眼底情绪起伏,瞧不分明。
许久,她才听到老太君的声音再次响起。
“明日去时带着,他再嚣张,也不敢动你。”
随着声音一同掉落在苏玲珑面前的,是一块沉冷的银色令牌,上面无字,但刻着一些繁杂的花纹,看起来极为神秘。
传闻将军府坐镇的老夫人早年间跟在先帝身边,先帝给过她一块号令暗卫的令牌,此令牌除却号令先帝身边的那支暗卫外,还允诺了先帝的一个承诺。
见此令者,如亲临先帝。
这些一直都是传闻,从未有过人证实,苏玲珑只知道这位老夫人的地位非同一般,可她没想到这块令牌真的存在,也更没想到老太君会将这块令牌给了她。
苏玲珑身形滞了一瞬,而后佯装无知般蹲下身子,指尖捻起那块令牌,极力压下颤抖的动作,道:“奶奶,这……这是何物?”
老太君微微阖上眸子,并未回应她。
“戴上,明日他便不敢对你怎么样。”
苏玲珑还想说些什么,就见老人又开口。
“老身累了,退下吧,叫陈嬷嬷进来伺候。”
老太君明显不想过多解释,苏玲珑达到目的,也识趣地不打搅她,攥紧令牌就退了出去。
出了院子,苏玲珑才彻底松了口气,趁无人注意,将令牌掩在衣袖下。
桃儿站在院外候着她,通红的眼眶此刻已经淡了不少。
“少夫人,怎么样?”
“处理好了,明日我独自一人去东宫,你留在府上,记得帮我瞒着将军。”
苏玲珑如今已经将事情都处理好了,唯一记挂着的,就只剩下李玄知一个不稳定因素。
她能处理好的事,不必再要李玄知出面,惹得一身腥,徒给他的官职抹黑。
不就是金陵台,她定然光明正大地去,风风光光地叫那些人送她出来。
打定主意,苏玲珑心情愉悦了许多,连走在路上的步子都轻盈了许多,桃儿跟在她身后,无外人时,步子蹦跳了起来。
“少夫人,您还真是料事如神,你怎么知道老夫人会帮您?”
苏玲珑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道:“今日多亏桃儿,若非你说得情真意切,我也不会得到老夫人的庇佑。如今有了她的信物,明日自当是不会有人再敢为难我。”
原本今日去老太君院子里就是为了明日金陵台一事,她以为老太君至少会看着将军府的颜面而帮她,没想到倒是她格局小了。
老夫人似乎把将军府看得很重。
经此一事,苏玲珑似乎才逐渐有些明白为何老夫人独独对姜雪莹那般宠爱。
姜雪莹虽自命不凡,打心底不把将军府放在眼里,可她在出逃之前,身份、生活以及所有的一切都仰仗的是将军府,一言一行都需要自己这个庇护伞将军府的颜面。
所以她再怎么看不起将军府,面上的功夫做得极足。
又利用了老太君不喜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