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见她神色匆匆,也知道事情不可耽搁,急急忙忙地就出了院。
院里回归清静,苏玲珑又净了手,研墨提笔,落字。
昨日败了太子殿下的面子,这罪自然是要赔的,亲手一封请柬虽算不得什么金贵物,可总得让人看到诚意。
先交代一下失礼的缘由,总不能就这么冷处理了。
苏玲珑落笔很快,清隽的字迹整齐落在信纸上,随后被她装入一个红色烫金信封中。
缺席一次,再邀请一次便是。
将军府与太子又算不得深交,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太子就没理由使绊子了。
将信交给院里的侍女,苏玲珑轻轻松了口气。
“将此信送去东宫,不可假手他人,谨记。”
侍女接过信件,点头就要往外走。
苏玲珑又忽然叫住她。
“若是看到少将军,务必让他回来见我。”
侍女有些懵地点了下头,转身抱着请柬出去了。
朝堂之上的局势波云诡谲,苏玲珑此番示好,算不得与东宫交好,可至少也不会让两边都落得不快,日后若是局势有变,东宫也不会为难将军府。
苏玲珑今日奔波整整一日,靠在贵妃榻上支着脑袋想事,很快就浅浅地睡了过去。
再次察觉到动静,鼻息间萦绕上了一股清冽的熟悉香气,如玉雪松般沁人心脾。
苏玲珑朦胧着睁开眼,对上李玄知清俊的面容,再瞧外面天色浓黑,惺忪的睡意顿时醒了大半。
“夫君何时回来的?怎么不叫我?”
她急急地坐起身来,对上李玄知含笑的桃花眼,心下着急,捉住他的衣襟就开了口。
“夫君可知……”
“你一下问了这么许多,倒不知叫我先回哪一句了。”
李玄知按了按她的脑袋,俊逸的脸上笑得温润,一双墨眸就这么定定地瞧着她。
他嗓音低沉,将苏玲珑心里的焦躁不安抚平了几分。
她道:“天色这般晚了,夫君可有用膳?”
说着苏玲珑就要起身往外走。
李玄知无奈地笑了下,握住她柔软的腕骨,将人一把揽入怀中,大掌扣住她纤细不足一握的腰肢,埋头将下巴搁在她颈窝。
“为夫不饿,刚刚回来,让我先抱一会儿。”
饶是两人同床共枕这么许久,苏玲珑还是双颊一红,她顿了下,抬手环住男人劲瘦的腰,嗓音温软,一扫人心中的郁闷疲惫。
“夫君今日在大理寺调查的案子可还顺利?”
李玄知蹭了蹭她能滴血的耳尖,闷着声笑出来,“自是不如夫人奔波一日辛苦。”
苏玲珑这才恍然想起今日之事,脸色一变,忙从他怀中抬起头,道:“今日我去……”
她本想将今日见了老太君的事说出,谁料对上李玄知眸底的笑意,出口的话忽然顿在唇边。
“你知道了?”
回应她的是李玄知令人安心的笑。
男人抬起指骨分明的大掌,在她乌黑发顶揉了揉,“桃儿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为夫了,夫人今日辛苦了,去用膳吧。”
细作一事他今日皆已知晓,连带夫人去了老太君屋里一事,他全都已经知晓。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李玄知再次无比庆幸,那日苏家换嫁,将这般顶顶好的人送到他身边。
若非换嫁,他到底是遇不到这世间无二的女子了,缘分二字,有时无解。
苏玲珑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下知晓此事他已有了对策,当即也不再忧心,思绪稳了下来。
“夫君定然也还不曾用膳,与玲珑一起吧?”
李玄知略微颔首,对此并无异议,大掌握住她的腕骨就往外走。
苏玲珑眸色一顿,不由得有些羞赧,手腕往回缩了缩,却被他桎梏得更紧。
“夫君,还有人……”
她说着,对上一旁桃儿意味深长的笑,脸颊顿时红透,如熟透了的苹果,能滴出鲜血来。
李玄知掌心力道极大,不容她挣脱,一来二回,两人扯到了一起,凑得更近。他索性搂着她的腰肢,带着人去了偏厅。
“晚膳已经提前命人备好了,方才你醒来之前,刚刚热了一番,正好入口。”
往日他回府,都是夫人将这些琐事处理好,他今日才知晓,候着人等菜凉再热,是多么枯燥的一件事。
李玄知难免想起夫人以前也有这般等他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苏玲珑看着桌上的菜肴,心里涌出阵阵暖意。
她长睫颤了颤,垂眸拉起李玄知的大掌,指尖在他略带薄茧的掌心轻轻刮了刮。
“夫君辛苦。”
女子双颊红嫩,面露羞怯,带着小女子家的情动之色,更显得娇艳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