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莹院中失火，尸首面目全非。

最伤心的当属老太君。

虽说她并不怎么待见苏玲珑，但说到底也是将军府上的尊者，苏玲珑多少得关心一些。

她去老太君院子时命人顺手带了些安神的香。

只是刚到院子门口，就吃了闭门羹。

“夫人，老太君如今除了雪莹姑娘，谁都不想见，少夫人还请回吧。”

伺候老太君的年长侍女就这么堵住苏玲珑的去路，神情倨傲了些。

苏玲珑不得不顿下步子，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抬起瞧她，出口的话淡然清冷，“陈妈妈，老太君这几日茶饭不思，我来也只是关心老太君，你们任由她作弄自己的身子，若真是出了什么好歹，至少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她语气平淡，可其中锋利的意味根本藏不住。

被她唤作“陈妈妈”的年长侍女脸色一僵。

拦住少夫人也并非是她刻意刁难，这是老太君今日特意吩咐过的，若是少夫人来便不允她入内。

原本这位少夫人的性子瞧着也是软弱和善，若是真的唬回去了倒也好说。

可如今看来，她似乎并非善茬。

陈妈妈也是在将军府伺候了大半辈子的人，做事考虑上都很精明，见苏玲珑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当即退让半步。

见苏玲珑迈步就要进去，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少夫人，可别怪老奴事先没提醒过你，您如今在这个时候来，就是直挺挺地来招老太君的不快。”

她点到为止，后面的话也没再多说。

苏玲珑睨了一眼她，“若我今日就是来解老太君不快的呢？”

雪莹小姐已经葬身火海。

她居然还能这么无动于衷？

还这么大言不惭！

老太君的心结就是雪莹小姐，若是雪莹小姐不在，便是一万个开心事都不能哄得老太君开心。

这少夫人怎么像个傻的？

陈妈妈暗自叹了口气，不再劝。

她退开两步，“少夫人您请。”

这少夫人无非就是想要讨家里老人欢心，热脸贴上来也无妨，多冷落几次大抵就不会再来了。

人各有命，由她去吧。

摆脱眼前门神，苏玲珑才从随行丫鬟手里拿过提前备好的安神香，命她在外候着，自己一人入了老太君的厢房。

老太君的厢房装扮得极为典雅，书画绕案，韵致十足，刚一走进去就能闻到一股淡雅的墨香清香，夹杂着微苦的药味，并不大好闻，反倒有些提神。

苏玲珑深吸了口气，上前请安。

“老太君……”

卧病床榻的老太君一看到她，脸色陡然一变，怒气上头，失手打翻了丫鬟端着的药。

“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说过不见你！出去！”

她苍老的声音气愤十足，若非无力，瞧着似乎是要捶胸顿足起来砸床榻板了。

苏玲珑早有预料她会发火，将手中安神香递给惊慌失措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安神的香，替老太君点上，再重新熬一碗药端来。”

侍女也是玲珑心的人，当即意会，接过她手里的安神香，带着屋内一众人退了出去。

“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老太君震怒。

可下人都生怕被迁怒，在苏玲珑说完话后就都急忙地退了出去。

哪还有人上赶着触霉头？

很快，屋内只剩下苏玲珑与她。

老太君瞧着眼前情形，敛了神色，冷哼一声，“我倒是不知，你这么会收买人心！”

这话听着刺耳，苏玲珑在她这儿碰的壁不少，早知自己不会听到什么好话。

闻言，她也只是温婉一笑，“玲珑知老太君今日为了雪莹的事伤身，如今来此，一是为了探望老太君的身子，二来也是同老太君商议此事。”

老太君不是缺心少眼的人，后院里女子扯头花的事想来她也没少见过。

她无非是觉得纵火一事，是自己不待见姜雪莹，逼得姜雪莹离开，所以才不愿见她。

这事本与她无关，但苏玲珑若是真就此不寻姜雪莹的下落，即便在老太君这儿落了个坏名，她也能落得不少清净，与她而言，这是好事。

她只是觉得自己不能背这黑锅。

夫妻一体，她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李玄知头上的清誉，断不可被她带下水。

“商议？”老太君脸色一冷，别过头，遮下眼底那一抹暗色。

“老身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我知你心里容不下雪莹，往日种种，我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此事罪过全在你，如今是还想来我跟前狡辩吗？”

好一个狡辩。

若真说狡辩，她姜雪莹敢说第二，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