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嫣然,看来之前是本侯小看了你,本侯知道你不是一个什么省油的灯,但是没想到你竟然胆子这么大。”
裴远恒勾着唇角,冷哼了一声,看似是在笑,可笑意不达眼底,落在苏嫣然的眼中,下意识地让她心头一凉。
“不管怎么说,苏玲珑都是你的亲妹妹,刚在皇上和皇后的面前,对你的亲妹妹如此,看来真如皇后所说,你就是一个嫉妒成性的恶毒妇人。”
“侯爷,你误会了,妾身这么做,也是为了能够让玲珑更好地成长,毕竟长姐如母,母亲不在我们身边,也就只有我这个做姐姐的才能说照拂她一二,妾身……”
“行了,你的那些心思,骗骗旁人也就算了,在本侯这里,不作数。”
裴远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冷哼了一声,看着苏嫣然的眼神格外地晦暗,让人猜不透其中颜色。
被他这么一说,苏嫣然的面上一凝,那种几乎要将自己看穿的眼光在此刻像极了一把羞辱的利刃,狠狠地扎在她的身上,让她忍不住疼得全身发麻。
落在袖口之中的手掌死死地握成拳头,尖锐的指甲也随着动作刺进掌心,那股锐利的刺痛感,让她得到了些许理智,只见,她神色不变,一如既往是平时在面对裴远恒时那乖顺柔弱的模样。
“侯爷,你真的误会妾身了,妾身此心赤诚,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之前妾身也是偶然间听说了将军府发生火灾的事情,玲珑是妾身的亲妹妹,妾身自然关心玲珑的安危,方才也只是一时情急,这才在皇上和皇后的面前说了那些着急惹人误会的话,但后来,玲珑完好无损地拿出灵纱,妾身可是比任何人都高兴的,毕竟谁希望自己的亲妹妹会出事呢?”
苏嫣然说得情真意切,只是这样虚伪的话说得太多,虚伪的面容看得太久,难免让人有着一种烦躁的感觉。
裴远恒也懒得搭理她,之所以把这个女人娶回府上,无非就是因为人人都在意自己续弦之事,迫于无奈,这才不得不和苏嫣然有了姻亲。
虽然他对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但对裴远恒而言,多娶一个女人,无非就是在后院儿多了一个院子的事,并不耽误他留恋花丛。
只是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事迹,都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最开始的心思到底用的是不是对的。
苏嫣然这个女人是有一点小聪明的,和府上后院儿其他的那些女人不大相同,又或许是因为苏嫣然从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得了嫡母的亲自教养,所以心机要比一旁的女人更多一些,但这些心机若只是安分守己,那他便也不甚在意,可眼下看来,苏嫣然的这些心机,似乎自始至终都让整个定北侯府处在一种水深火热的境地。
“有些事本侯不说,并不代表本侯不知道,苏嫣然,你现在既然做了定北侯府的当家主母,那你就最好做出个样子,这个位置你若是不想做,有的是人想做,之前你投毒将军府的少夫人,又教唆梅儿从水榭楼亭落水来陷害将军府的少夫人,又到如今在皇上和皇后的面前如此诟病,只为了让皇上和皇后来定将军府少夫人的罪,桩桩件件,你不会真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吧?”
裴远恒生得一双桃花眼,眉目间天然一股风流自成,看谁都自带三分情意,此时他嘴角勾起,眉头轻挑,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是看在苏嫣然的眼中,她却只觉得自己背脊一阵发凉。
“你……”
她一直以为裴远恒并不知道这些,可如今被他这样直言不讳地说出来,饶是她一向能够推卸,在此刻也忍不住感到有些惊慌失措。
“本侯方才说过,有些事情本侯不说并不代表本侯不知,之前的事情也就作罢,但若是日后你还敢做出让定北侯府处境艰难的事,那么本侯跟你保证,你之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舒心。”
裴远恒话里带笑,却极具危险,苏嫣然闻言,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子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紧握的拳头有些微微颤抖,看一下苏玲珑的方向,眸光越发暗淡。
大殿之上一片歌舞升平,透过舞者甩出衣袖的空档,苏玲珑敏锐地察觉到苏嫣然投过来的目光。
这样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
上一世,自打苏嫣然嫁到将军府开始走上下坡路以后,每一次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她似乎总是这么一副模样,那种将一切所有的罪过都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似乎自己才是那个造成她全部苦难的人,更是在自己人生最重要的那么一天,一把火将所有燃成了灰烬。
昔日的回忆在脑海当中不断闪过,一时间让苏玲珑的眸色不由得黯淡了些许,只是所有的低沉显示一瞬,就立马不复存在。
她勾了勾唇角,娟秀的眉头微微扬动,看上去像极了一种挑衅。
见到这一幕,苏嫣然已然气绝,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良久过后,这才徐徐地吐出。
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这种情况,她也只能暂且让苏玲珑得意了去。
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