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呼吸的白色团子蜷缩在混沌之中,周围茫茫一片,只听一道空灵声音传来。
“猫生九命本是为自然生灵间的强弱均衡,不料使得你生机尽灭,如此痛苦,罢了,抓住这次机会,体会幸福何感,算作你的机缘,也算对你的补偿,去吧。”
话落,一道白光落在雪灵身上,片刻后白光乍开,带着雪灵消散于混沌中。
女人凄厉的叫声响彻在威严庄重的将军府,柳无虞正半躺在那张精致华丽的雕花拔步床上,美丽的面容上柳眉狠狠皱起来。
她那双纤纤玉手颤抖着扶着凸起的肚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两个丫鬟一个盈秋,一个淡春,见这情形立马快步出门去。
淡春一脸急色,招呼着门外的丫鬟下人去取准备好的生产工具和婴儿衣物,自己则小跑着去侧房请生产婆子。
而盈秋一出门便直奔老夫人的主院,虽脸色依旧沉着,但从她脚下步伐却不难看出她的急迫。
生产婆子很快便来了,毕竟将军府将她请来后好吃好喝安置在侧房,就是为了生产时能第一时间赶到将军夫人身边。
她手脚麻利,将热水剪刀等物放在拔步床右侧的边柜上,又将准备好的参汤放在床左侧的梳妆柜上。
将所有人都遣出去,唯独留了淡春一个,又吩咐外面的丫鬟婆子备好足够的热水。
她站在地坪上,转身对淡春吩咐着一些细节之处,淡春仔细听着,狠狠点头,她此刻心跳飞快,额边出着细密密的汗。
盈秋早已将老夫人请到了,此时正立于门外。老夫人身旁跟着的姑姑给她拿了把桃木椅来,她却坐不下去,真真的坐立难安。
上一次让老太太这么紧张,还是在将军府大公子出生那日。如今大公子在宫内与太子伴读,将军在北地镇压动乱,无虞正在生产,那她在此刻便是将军府的顶梁柱了。
听着屋内传出的呻吟痛声,老夫人摩挲着腕上的一串佛珠,向已故去的老将军祈愿,愿他保佑无虞生产顺利,保佑远在他乡的将军早日归家。
屋外的焦虑氛围浓重,屋内却井然有序。生产婆子姓李,乃京城圣手,在十多日前就被请入府内,早早的做好了准备。柳无虞也不是初次生产,虽仍感到紧张,却也不至于太过慌乱。
淡春侯在旁侧,手脚麻利,听着李婆婆的指挥。在李婆婆的指引下,柳无虞调整着呼吸,不觉疲惫,只觉要奋力生产。
门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树上已叠了一层白茫茫,枝丫被下落的雪花压弯,终于不堪重负,簌簌的落地。与此同时,婴儿“哇哇”的哭声响起来,仿佛给整个将军府灌入了生气。
门从里侧打开,丫头们鱼贯而入,开始收拾屋内狼藉。盈秋也一溜烟跑进去,去给夫人收拾床铺,顺便看看新出生的小主子。
李婆子抱着襁褓喜笑颜开,对着进来的老夫人笑道:“恭喜恭喜,是位小千金,老身接生这么多年,还未见过如此俊俏的小婴儿呢。”
老夫人接过襁褓,低头看怀中的小婴儿,白嫩嫩的一团,十分讨人喜欢,于是开怀笑道:“确是如此,倒是多谢你如此尽心尽力。”
她侧身又对身侧的姑姑说道:“去取给李婆婆的报酬,再去库房取只玛瑙镯子来。”报酬是进府前说好的,已经十分丰厚,此时却又加了一只玛瑙镯子,李婆婆听着,心知是沾了这小主子的光,于是又说了几句讨巧话,这才跟着姑姑下去了。
老夫人将孩子抱着,坐到柳无虞身旁将孩子放入她的臂弯,又给她掖了掖被角,声音中都透着喜气:“你看这孩子,生的嫩生生的,不像雪清,生下来时皱巴巴的。”
小婴儿白嫩嫩的皮肤,被大红色的襁褓包裹着,让心生怜爱。好似是刚刚哭累了,此时正眯着眼,眼眶微红,嘴巴一啧一啧的。
柳无虞此时还虚弱着,她偏过头看,忍不住用手指去轻抚孩儿热乎乎的脸颊,感觉胸腔填满了幸福,眉眼弯弯笑道:“此次生产也不像初次那般难过,我们小宝也是个有福气的。”
老夫人看着这一幕,只觉欣喜,说道:“可不是吗,我们无虞小宝都是有福气的。”说罢便叫了乳娘来给婴儿喂奶,又哄着娘俩都睡着了,才回主院去。
雪灵感觉睡了好长的一觉,周身暖乎乎软绵绵的,一睁眼就看到了长相貌美的妇人,忍不住好奇的睁着圆眼看。
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近,她想与她交流,一开口却是“呜哇呜哇”的婴言婴语,于是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用天真无邪的眼神注视着妇人,小手不断抓着空气。
柳无虞看到如此乖巧的女儿,内心一片柔软,她将自己的手指放入婴儿的手掌中,立刻被紧紧抓住了。见状,她柔声问道:“乖雪灵乖雪灵,你认得娘亲吗?”话落她便看到她的女儿张开小嘴,发出“呜哇呜哇”的声音,好像在回应她,可爱的紧。
柳无虞笑弯了眼,只是下一瞬眼神里又涌上了惆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