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过去多久，简乐听到当年的事情，心脏还是一抽一抽的疼。

那是她的至亲，是疼爱她的父亲。

是她小时候最崇拜的人。

娄城看到简乐发红的眼眶，眼睫都遮不住他眸中的算计。

“我还听说，他们家，有一个女儿，因为不得已的原因，骨肉分离，不能团聚…”

“够了！”

简乐冷眼看向娄城，“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争不过二爷，就来找我的不痛快？”

“娄城，你输的未免也太难看了吧。”

或许是戳到了娄城的痛处，他的脸在树荫下显出几分阴冷。

简乐是故意的，她不想被娄城牵着走，她要娄城自己忍不住说出他的目的。

看出他的波动，她再接再厉，“你输了不是很正常么？”

“二爷是向阳而生的天之骄子，肆意辉煌，而你，只能躲在阴沟里，苟延残喘，算计来算计去。”

“从小到大，你应该很嫉妒二爷吧？”

“不过输了就是输了，越挣扎便越难看。要是你去跟二爷跪地求饶，我相信二爷不会对你赶尽杀绝的。”

娄城看似冷静，可从他下耷的眼尾不难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如表面这么平静。

“那司小姐你呢？”

他一步步接近简乐，树影在他脸上抖动。

“跟杀父仇人献媚卖好，你又高贵到哪里去？”

“……”

今日天气顶好，阳光明媚，天蓝云净。

远处人声鼎沸，明明是葬礼，可因为新任掌权人，多了几分不合时宜的欢庆。

阳光落在简乐褪去血色的脸上。

周遭的一切声音慢慢远去，连带着面前的娄城也在视线里模糊。

明明脚踩着地面，可她却觉得自己不停的往下陷。

‘杀父仇人……’

过往零碎的一切，都被这四个字串联在一起。

娄烈为什么不让她做司家人。

为什么在得知她是司家人之后，会把她关起来。

为什么娄老爷子临终前会对她说那样的话。

就连，娄烈跟宫偃的那些哑谜，都被这四个字轻松揭破。

冷汗沿着她的鬓角流下，心头的恐慌像是在胸口上开了个大洞。

痉挛沿着心脏蔓延至五脏六腑，绞痛遍布她全身。

是…娄烈逼死了，爸爸？

只要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就浑身发抖。

娄城看简乐的反应，便知道她并不知情，他重新恢复了那种老神在在的神情。

“你怎么了司小姐？难道你不知道？”

“也难怪，你年纪小，听了几句甜言蜜语，就被迷了心智。如果你见过娄烈是如何对宫灵的，就知道，你拥有的，不过她的万分之一。”

“不过你也别太难过，二弟对司家下手，只是为宫灵报仇罢了，现在司教授已经死了，你哥哥又付出了代价，娄烈应该不会再迁怒你，你还可以陪在他身边啊。”

平淡的语调，好似一把又一把的尖刀，插进简乐的心脏。

她死死握着指尖，那力道几乎要把她精修过的指甲掀开。

都说十指连心，可她却感觉不到一点点的痛。

所以，娄烈早就知道这一切，他看着她沉沦，看着她爱他到不能自拔。

等等。

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对司家的报复？

简乐发疯的设想着一种又一种的可能，任何一种，都会叫她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