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威捧腹大笑,只笑得口中茶水喷了一地。
哈哈,这次把周猪头气的不轻,看他那张猪脸都发青了!
黄威笑罢,感觉特爽。
那是他活该,自找的!
吴星峰喝了一口香茗,也颇为解气。
得意阁包间,三人同样喝着香茗,只不过气氛有些沉闷。
周兄,那二人简直找死,胆敢报考进士,殊不知上榜之难,难于上青天!能中者亦是凤毛麟角。
王光宗的声音很有特色,尖细而嘶哑。
哼,中了又如何,朝中无人不也靠边站。只要吾中了明经,凭我叔父在吏部的关系,到地方谋个肥缺还不手到擒来。
周胖子喝了一口茶水,颇为得意。
还望周兄多多关照!
二人仿佛商量好的,纷纷拿出宝物。司马杰手中捧着一块宝玉,晶莹剔透,那王光宗的手中拿着一串珍珠项链,颗粒饱满,一看便知这两件宝物价值不菲。
两位兄台,好说,好说!包在为兄身上!
周胖子笑着收下了两件宝物。
及第阁包间,二人推杯换盏,只喝得东倒西歪,直到凌晨时分,吴星峰被寒气冻醒,付了酒钱,方才叫了鼾声如雷的黄威,回到了客栈天光已然大亮了。乐极生悲,吴星峰自此着了风寒,加上长安城秋雨连绵,只得整日待在客栈里养病。黄威倒是个热心肠,又是请大夫,又是帮忙煎药,使得吴星峰心中颇为感动。然而吴星峰的身体一直不见好转,咳嗽的厉害。黄威几乎请遍了全长安的名医,总算保住了吴星峰的小命。开榜当日,吴星峰身体还未恢复,行动不便,托黄威去看榜单,自己则在同福客栈静等消息。
两个时辰左右,黄威回来了,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精神萎靡不振。看到吴星峰,黄威只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低头不语。
良久,黄威捏紧拳头狠狠击打在墙壁上,愤然道:
那周诗耀三人都中了明经,你我兄弟二人与金榜无缘!看来为兄只有回山东盐帮去了。
哎,常言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功名富贵不过浮云,可遇不可求,黄兄还是看开些!
吴星峰显得颇为豁达,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本就无心功名。其实此刻吴星峰的内心也是莫名失落,毕竟谁人不想金榜题名衣锦还乡光宗耀祖?
陈王有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昔秦无道,天下群雄伐之,隋无道,李氏取之,李氏无道当如何?
听闻黄威言辞激烈,吴星峰脸色大变,急忙环顾四周,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道:
功名不过浮云,黄兄何必如此!所谓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黄兄何等聪明人,为何看不透!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耳!吴兄不必劝我!
黄威目光如炬,看了看墙上悬着的那幅尚未题跋的金菊图,在屋中踱步吟咏: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吴兄,多保重,黄某告辞!
黄威赋诗一首,冲着吴星峰抱了抱拳。
兄弟有病在身,就不送黄兄了 。
吴星峰同样抱拳,笑着说道。
黄威大笑着转身离去,一个微不可察的声音传入吴星峰耳边:
长安,黄某人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