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墨景修问。
秦雄咳嗽了两声,重重叹了口气,“是肺癌晚期,没得救了,医院检查我的身体,说肺部功能正在一点点丧失,最多只能再熬几个月了……”
他目光慈和的转向秦暮晚,“晚晚,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知足,死之前还能见上你一面,爸爸这一生也就死而无憾了。”
听到这话,秦暮晚鼻头微微泛酸。
原本冷漠的面孔,似乎正在渐渐溶解。
她好像隐隐约约感觉到,秦雄已经变了,不再似当初那般霸道蛮横,病痛已经将他折
磨的只剩无力和悲哀了。
秦暮晚抿了抿唇,不冷不热的问,“杨新月呢?你病成这个样子,她怎么也不在你身边照顾你?”
“她?”秦雄冒出火气,低声怒道,“她这个毒妇,自从知道我得了肺癌后,立刻卷着家里仅存的积蓄跑了,要不是我早年给自己买了保险,现在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跑了?”
秦暮晚皱了皱眉,“秦若仪呢?她怎么也不回来看你。”
“她这不孝女,和她妈是一个德行!我真后悔把这对母女带进家门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
头各自飞,杨新月就好像从来没有我这个丈夫一样,秦若仪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上她了,估计以后我死了她都不会回来替我收尸。”
秦雄一提到那对忘恩负义的母女,便心生悔意,只觉得自己前半生都糟蹋了,可惜事到如今后悔也没有用,这一切全都是他咎由自取。
秦暮晚:“……”
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做答,秦雄的答案让人意外,却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杨新月和秦若仪那对母女本就没良心,她们眼中只有利益,遇到这种麻烦事,虽然
是麻溜后撤。
“对了,听说你生孩子了?”秦雄突然双眼放光。
秦暮晚眉头微拧,本来不想提到孩子的事,可看见秦雄这满眼期待的样子,到底还是敌不过心软,“嗯,生了一对龙凤胎,一个叫墨封决,一个叫秦惜。”
“墨封决,秦惜……好名字,好名字啊!是你们给孩子取的吗?”
“是。”
“好!好啊!我也当上爷爷了,有生之年,我也能够当上爷爷,此生无憾了啊!”秦雄激动不已,心潮很是澎湃。
住院几个月来,秦雄就没听到过一个好消息,身
体上传来一个个噩耗,几乎已经让他麻木,他只能通过电视看着秦暮晚和墨景修的婚礼直播,得知他们已经生了孩子,却也无法当面给予他们祝福。
如今女儿来看他,还和他说了这么多话,秦雄真是觉得再没什么不知足了。
秦暮晚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父亲这副神态,突然觉得莫名可悲。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早知今日,他又何必做恶多端,将自己害到这幅田境。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砸在窗棂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秦暮晚目光平静的转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