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斜透过来，厉流殇的眼底落下了厚厚的阴影。

渐渐的，他的脸色又恢复了以往的寒漠。油门一踩，车速瞬间快了不少。

抵达‘厉氏’集团，刚下车，就看到暮雪从高管电梯出来，正朝着他这边走过来。

两人的停车位一直都是紧邻的。

暮雪拿出车钥匙，对着自己那辆白色的路虎摁了一下。车灯闪亮。她却被旁边的人影吓了一跳。

“总裁……”

“嗯。”

厉流殇关上车门，单手抄进裤兜，朝着总裁专用电梯迈步。

这个时候的地下车库格外安静，铮亮的皮鞋踩在地上，发出的铿锵之音有如鼓点，一点点踏在暮雪的心头。

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暮雪突然开了口。

“总裁，我有话想跟您说。”

“何事？”

厉流殇停下脚步，声音清寒。

“总裁，云小姐真的不在了，您还是……”

“暮雪，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厉流殇踱步侧身，深不见底的寒瞳瑟缩了一下。唇角下沉，下颚凛冽。

这话，是斥责，亦是警告。

暮雪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大胆了。但自从季弦思进入厉流殇的生活，他对工作的态度已经变得有些

‘任性’。

昨天差点丢了两个上亿的大单，今天又放了许会长的鸽子。再这样下去，‘厉氏’集团只怕会跌出墉城商界第一的宝座。

这么多年，多少人虎视眈眈，想要从厉流殇手里分走一杯羹。这下好了，他自己打开了缺口。

作为他的副手，又是陪着他一路‘厮杀’过来的‘队友’，她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守住这片‘商业疆土’。

“总裁，我知道这话我不该说，但我都是为了集团……”

暮雪微微低头，再次忐忑开口。

“知道不该说，还说？！”

厉流殇眉角一拧，言语冷锐到了极点。

暮雪不用抬眸看他，也知道此刻他脸色生寒，眸光沉郁。她抿了抿唇，未说完的话生吞了下去，不敢再言。

厉流殇阔步向前，只留给她一道孤寒而挺括的背影。

坐进车内，暮雪重重得拍了一下方向盘，烈焰红唇愈发刺目。

世人都说厉流殇矜贵高冷，对女人向来不感兴趣。有谁知道，这个清冷寡情的男人，竟是世上最长情的男人。

那人已经离世四年，他依然没能忘掉她。

如今，又找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来。他是把那个女人

当成了‘她’的替身吗？

“替身？呵……”

暮雪嘴角噙出一抹淡淡讽笑。扭动车钥匙，踩了一脚油门，驾车离开。

红色的尾灯在偌大的地下车库划出一道强势的曲线。

……

厉流殇进到办公室，落座，便让夜凌给他冲了一杯咖啡。

中午那一顿火锅，他一口都没吃，这个时候却一点都感觉不到饥饿。心里反而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很快，夜凌端着咖啡走了进来，立在办公桌前。

“总裁，黑咖。”

“嗯。”

厉流殇打开了电脑，清冷的凤眸正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数字。淡淡得应了一声之后，才挑眉看向夜凌。

“傅衡那边有结果了吗？”

“初步调查，是有人故意投药。嫌疑人已经主动自首，但他始终不肯交待幕后指使者是谁。一再强调是因为报复工头……”

夜凌脸色一紧，语气严肃了许多。

“暗查。”

厉流殇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简短命令。

“是。”

夜凌应了一声，又道。

“总裁，明天的行程需要更改吗？”

这两天，厉流殇已经推掉了好几项重要工作，而且还都不是提前安排，全是临时起意。所以，夜

凌才会这么问。

按照之前制定的工作计划表，他们明天要前往欧洲，商谈一个新的合作项目。这个行程早在一个月之前就确定好了。

“不用。”

就在夜凌准备做好第二手准备的时候，厉流殇眸光微缩，淡声回道。

这一回应，既在夜凌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

看来，暮雪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杀伐果断的商界奇才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误了开疆扩土的机会。更何况，这个女人只是长得像某位‘故人’而已。

退出去，夜凌又抱了一摞需要厉流殇确认签字的文件来。

……

西洲别墅。

季弦思打扫完厉流殇的房间，便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