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这话明显就是帮着柳寻说话。
“宁安侯今日是非要同本县主过不去了?”
季如慧再也压不住自己脾气。
她算是看出来,这沈棠就是故意的,只要自己做什么,她就出来跟自己唱反调。
“你是侯爷又怎么样,我也是圣上亲封的县主,如今惩戒一个小官子女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你在京城又能待多久,你如今能护着她,离开京城也能护着她吗?”
不再掩饰以后,季如慧直接把话放到台面上。
其他人不禁同情地看了一眼柳寻。
说她运气好吧,这如今被季如慧盯上了,说她运气不好吧,这如今沈棠为她说话了。
“据本侯所知,大齐的律法并无县主可以管教大臣子女的律法吧?
只有太后皇后才有资格对朝臣命妇女和其子女行管教之责吧?
县主虽然尊贵,但是也大不过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吧。”
这大齐的律法,沈棠在青山镇的时候就研读了不少。
古代的律法不如后世的律法多,因此,沈棠也记住了不少。
果然,这话一出,季如慧脸色一白。
“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县主怎么可能不尊敬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宁安侯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多谢侯爷的好意,这件事是小女子的错,是我的不是。”
说这柳寻给季如慧福了福身子。
季如慧得意地看了一眼沈棠。
像是在说:看吧,你虽然护着她,但是她还是照旧给我道歉了。
季如慧面色舒服很多,但是对这柳寻仍然没有好脸色。
要不是这个女子惹出事端,沈棠又怎么会有机会能来讽刺她。
等沈棠离开京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柳寻看着季如慧的眼神,心下也是一个咯噔。
没想到季如慧居然如此小心眼,她已经道歉,居然还是没有肯放过的意思。
她也不愿意同这样的人道歉,但是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家人。
不能为了一时的快意,让家里人担心。
沈棠看着柳寻,总觉这姑娘让人亲近,甚至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的似的。
当真是奇怪,可能眼缘就是这么奇妙。
打湿衣裙的女孩儿也被下人带去换衣服了,这场风波,在柳寻的道歉过后也停止了。
祝诗雯仍旧主持诗会,约莫两刻钟,众人都已经做好了诗。
只是请谁做裁判,就犯了困难。
有人提议,
“今日,不少夫人都来了,大家何不请众位夫人做裁判呢。”
这个提议被众人认可。
这些夫人也都是高门闺女,诗词歌赋也是样样精通。
请她们来做裁判是最好不过的。
而且,经过这场闹剧,众人也没有心思再赏梅花,只想早早将诗词评判出来,拿上彩头。
祝夫人收到女儿送来的消息,脸上也是一笑。
“要不说这些姑娘,比我们强呢,这是要请我们做裁判了。”
“比我们那个时候强多了,我们哪里敢让人看啊。”
有人应和着。
不过了多时,一众小姐裹挟着寒意进了暖阁。
众夫人看着丫鬟送上来的诗稿,又听说沈棠并未参与,不禁纷纷松了一口气。
这要是沈棠也参赛,那这人情世故真的就相当难做了。
“我瞧着陈小姐的这个诗写得也是相当有风骨。不愧是尚书大人家的千金。”
“要我说,还是杜小姐的诗好。”
“我看是张家小姐顶顶出挑。”
各家夫人都是人精,挑的人无一不是身份贵重的。
最后居然连这些年轻姑娘都挑不出来。
姑娘们自己挑选争的是一时之气,但是她们挑选争的就不简单了。
祝夫人碍于面子只能接下这担子,但是挑谁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毕竟都是文臣的女儿。
看着转着茶盏的沈棠,祝夫人灵光乍一现:
“不如让侯爷来挑吧。”
“沈棠出身乡野,没念过什么书,不合适不合适。”
沈棠对着祝夫人笑着摇摇头。
没想到沈棠说完这话,祝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侯爷也实在是太谦逊了,在座的各位难道忘记了。那本咏梅诗集是出自谁手了吗?
江南无所有,聊赠送一枝春。
侯爷虽然称这些咏梅的诗不是自己所写,即便如此,侯爷见过的咏梅的绝句也只比大家多,自然是当得起。
况且,侯爷说自己没念过什么书,那就更应该是侯爷做裁判了,这样挑出来的诗词才最是返璞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