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霁躺在纪宁羽的身旁，紧紧地搂着他，“弟弟，我下次会给你打电话的。”

还有下次吗？

纪宁羽低沉着嗓音，“下次什么时候？”

箫霁猛地抬起头看着纪宁羽，“什么下次啊？”

“你刚说的下次。”

箫霁想了想刚才自己说的话，而后轻声说道：“弟弟，我说的是如果再有下次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的。”

“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纪宁羽明明听懂了箫霁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不可以有下次，明明箫霁都答应了不会有下次了。

箫霁只当纪宁羽现在是病人，情绪不稳定，便不再多说，“弟弟，睡吧。”

纪宁羽闭上眼睛睡了，箫霁紧紧将其搂在怀里。

半睡半醒间，纪宁羽做噩梦了，他梦见箫霁走了，不要他了，而他只能坐在轮椅上，什么也做不了。

呢喃着：“箫霁，别走，别丢下我……”

箫霁听到纪宁羽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他说的声音很低，有点听不清，箫霁只好贴着纪宁羽的嘴巴，才慢慢听清。

“箫霁，别走……”

箫霁瞬间红了眼眶，自己昨晚也太不像话了，为什么没有多想一下，替纪宁羽想一下，为什么要换号码，为什么没有打个电话。

箫霁恨不得将自己狠狠骂一顿。

他紧紧抱着纪宁羽，声音柔和且带着愧疚，“对不起啊，弟弟，害你做噩梦，我不会走的，你放心。”

睡梦中的纪宁羽好像听到了箫霁说的话，慢慢平静下来，没了声音。

箫霁伸手轻轻替纪宁羽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满眼心疼，俯身亲吻纪宁羽的额头，满眼爱意。

纪宁羽又平静地睡着了，箫霁重新躺下，紧紧贴着纪宁羽，想要给他温暖，能让他睡得踏实点。

再次醒来，箫霁瞪大眼睛看着纪宁羽俊美的脸庞，不一会儿，纪宁羽的眼眸动了动，“箫霁，你在吗？”

“我在，弟弟，怎么了，想上厕所吗？”

纪宁羽声音有点哽咽，“没事，只是问问。”

眼睛看不见，他只好开口去问，他明明想要压制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是昨晚箫霁一夜未归吓到他了，他真的很怕，很怕箫霁会离开。

那样他怕是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人一旦有了希望，再一次失去的时候，绝望就会比之前更强烈，纪宁羽也不知道自己撑不撑得住。

箫霁知道纪宁羽为什么开口问他在不在，他知道自己有多过分了，声音低低的，“对不起啊，弟弟，真的没有下一次了。”

“真的没有下一次了吗？”

纪宁羽开口反问，明明刚刚他还说要是下次会给他打电话，所以就是会有下一次的。

箫霁轻声温柔地开口：“我以后不管多晚，都会记得回来的，弟弟，这样说，你可以原谅我了吗？”

纪宁羽神情微妙地变化，他不是在考虑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在想箫霁会不会不要他。

箫霁见纪宁羽不开口，他嘟着嘴，“弟弟，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

纪宁羽哑着声音，很小声地呢喃了句，“真的会一直陪着我吗？”

或许是病得太久，纪宁羽有点不自信了，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否能留住箫霁。

箫霁轻声开口，“纪宁羽，我一辈子陪着你，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

纪宁羽满是忧郁的脸上多了一份喜悦，“谢谢你，箫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