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着收手,而是让他继续诈那人。裴风出言说道:“你们与韦意官匪勾结,当然会知道这些,你若是能说出些其他我们不知道的细节,才算你有立功表现。”另外两人连连喊冤,此人是新来这边的,阳传侯为了让他快些融入众人,才让他一起参与今早杜家灭门的,他这明明是心怀怨恨,血口喷人。裴风借机煽风点火道:“我也看出此人满口谎言,这点微末伎俩,我岂会上当,你敢戏弄本官……佐,罪加一等!”
那人连忙道:“大人,容我详禀,当日我在列桥县看到白暮与一窠州口音的人交谈着什么,还给了那人一个白色小瓶,那人没多久便上了春风楼,找了那里的小厮,去请翟家老爷,我亲眼看到了那人将那小瓶里的东西都倒入茶壶中。后来翟家老爷来了,他才让伙计端来炉火,开始煮茶……”
“等等,你怎么知道那人是窠州口音的?”裴风狐疑道,那人回道:“小人老家便是窠州,本来听着亲切,没想到他是那么狠毒的人。”裴风再次问道:“你既然能听到那人的口音,自然也知道他的样貌了?”那人脸色一滞,随后说道:“圆脸,一脸的大胡子,头上戴着斗笠,我也看不清楚。”此时马文告诉裴风,这些都是胡说的,而后他让裴风问另一个案子。裴风假模假样的说道:“嗯,不错,说的很充分,你再说说毒豆花的案子,春风楼的案子你说的很详细,已经可以免除一死了,再结合灭门案你是从犯,并非主观意愿,也可酌情减免,好了,我记下了,你说吧。”
那人脸上一喜,而后说道:“独孤万的事情我是听一位大娘说的,她并不认识独孤万,也没看清他的长相,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她就住在卖豆花的妇人家隔壁,她那天是去找那妇人的,正巧碰到独孤万蒙着脸在人家卤水里掺东西,大娘当时怕极了,她便想找人去报官,正好我在那附近,她便将此事告诉我了。结果独孤万丧心病狂,将那大娘一刀剁了,还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裴风点点头,而后对那人说道:“你姓甚名谁,原属何堂?”那人道:“小人巩旭,原属阵、阵堂。”其他人听闻他是阵堂人,纷纷嗤笑起来,还说他们一堂人都贪生怕死。就在此时,马文推门进来道:“你若是阵堂的,那今日阵堂怕是要彻底灭绝喽。你们堂主赢克王早些时候被裴少侠的姐姐干掉了。我这人优点不多,但消息灵通,赢克王死的时候,阵堂便已经灭绝了。你不是阵堂人,你是毒堂人,毒堂余孽,你下毒在那贩豆花妇人的卤水中,被邻居大娘发现后,是你,杀人灭口。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窠州人,你只是遇到了这么个窠州的人罢了。春风楼从来是炉、壶一起上,这是凉国西边的习惯,炉、壶分开上是凉南的习惯,窠州在北,习惯与凉西一样,你根本就没看见什么,却说的惟妙惟肖,因为你就是两起投毒案的凶手!”
裴风连忙起身叹服道:“在马伯伯您面前,撒句谎都困难。”马文笑道:“老夫可没那么神,何况,这巩旭也是真假参半,只不过,他是当局者,却硬要装成是旁观者。四恶道,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尤其是采补化元,这两件事我见得多了,你无须有所顾虑,只是我从未想过,你竟然有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姐姐,这采补之道,你也有所浸淫吧?”马文这么一说,裴风便百口莫辩了,他只能摇头否认,马文却有些惊讶道:“真不是?”裴风用力的点点头,马文笑而不语,拍了拍裴风的肩膀,而后便走了出去。
裴风让乔婉继续动手,那巩旭直接弄死就是了。这这些倒是被裴风判了“化干、化死、半化、微化”之刑。傍晚,这些人被马文带回了列桥县上级西绝府,听候发落。裴风同行到了西绝后,便向马文告辞,变了身形飞往镇河关,他将鬼县令的后续全都告诉给了乔生,供他记下。
不过裴风告诉乔生,接下来有段时间他暂时不会再来找他了,乔生让裴风不必担心他,他现在每天记录些过往宾客的故事,感觉也很不错,平时有空还能照看下陆老伯,他非常感谢裴风帮他安定下来。裴风临别是赠了乔生一些符篆丹药,而后便找了家店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