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有巫芮了,但他又不能强迫巫芮喜欢西门植,否则那样与皇室赐婚有什么区别。末了,裴风还是决定进宫一趟,只是他先传音给了小公主狄沁,如果她能出宫面谈自然最好。狄沁还真就答应了,次日午时,廉陵翠雨楼见。翠雨楼地处廉陵最繁华的地段,楼有七层,可将廉陵景色尽收眼底,裴风巳时便到了此处,只是今日天色阴沉,天光黯淡,看不出去多远。
不多时,裴风看到一顶官轿从宫中出来,抬轿二人,步伐稳健,衣着紧身,一看便是体道修士,从行四人,二道二女,修为亦是不低,不过,在裴风看来,这只是一般修士,他还不看在眼里。只是轿中走出的姑娘,英气勃勃,身着素色长褂,头戴逍遥方巾。此人却不是狄沁,如此一来,裴风倒是觉得说得过去,否则一国公主这般出行,岂不是太随意了些。
那姑娘很快便发现裴风了,裴风挑了挑眉问道:“姑娘认识在下?”那姑娘坐到裴风对面,斟了一碗茶,而后说道:“必杀令上见过。”裴风闻言,脸色稍稍一变,于是他也斟了一碗茶道:“姑娘不像是缺至宝的人啊。”那姑娘喝了一口茶道:“缺,只是不缺那样的,听闻你在广寒子的帮助下,重创了合体修士,此事若属实,你便休想进宫了。”裴风撇了撇嘴道:“不进就不进,没什么人稀罕进,听说皇室嫁女,要先进匪窝的,不知进宫有没有这么麻烦。”裴风话音刚落,那姑娘身后二女各打出一道剑气,将裴风手中的茶碗打破,裴风将茶水聚在面前,屈指一弹,将那二女的肩膀打伤。
此时,天外传来一声惊雷,接着,便落下雨来,裴风忽然发现,楼外的瓦片变作翠绿色,似是某种特殊的竹瓦,那姑娘见裴风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看雨景,不由得火冒三丈,她对裴风说道:“攻击皇使,你可知该当何罪?”裴风摇了摇头,然后对着那两位姑娘说道:“攻击必杀令上的人,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要对我不利呢?这种事情只是看我愿不愿意,因为我能,你不能。此番若是不谈出个结果,你们也不好交待,若是皇室可以用一个不存在的人将他人子女召入宫内,那总会有人舍得一身剐的,别追的太急,过犹不及。古往今来,没本事的皇权,可是会被替代的,我也不是说你没本事,我只是说会被替代。”
本来此番来的若是狄沁,裴风肯定会好言相劝的,此番看皇室的意思,似乎还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过他此时虽无司南二老之修为,却有不逊二者的实力。当年商国吞并意、宛,可以说得上是一大阳谋了,先兵后礼,兼并二国。其手段就是让意国不再有子嗣,这招用在任何皇室身上,都有用,包括他商国皇室。
“你最好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在威胁王室。”那姑娘肯定不会满于现状。裴风摇了摇头道:“我是在威胁一条鱼,民为水,皇室是条大鱼,大鱼吃小鱼。但你不要忘了,没水,再大的鱼,也要死。”那姑娘闻言,却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与几名侍卫,冒雨回宫。
半个时辰后,裴风收到狄沁的传音,她让裴风明日进宫,裴风一时间有些忐忑,他之前说那些,完全是凭一腔热血。他与西门家,相熟都说不上,自然犯不上为了他们去得罪商国皇室,但皇室宁可想方设法吞并西门家的家产,也不去考虑如何解决垠海的问题,也许他们根本就不觉得垠海是问题。
次日辰时,裴风被召入宫中,此番还是那姑娘带路,只是她穿回了女装,英气依旧,却少了昨日的咄咄逼人。只是入宫之后,她却将裴风带往新殿施工处,那里有很多民夫在劳作,不多时,监工带来四个瘦骨嶙峋的民夫,而后对那姑娘说道:“司监大人,这四人装病偷懒,依律要杖二十的。”那姑娘转过身对裴风说道:“你给这监工磕十个头,我免去他们的杖责,磕二十个,我赏他们一人五十两。”裴风皱着眉问道:“死监工也行么,上坟的时候磕。”那监工本来笑的甚是嚣张,但裴风这话说完,他立刻变成一副苦瓜脸。那姑娘见状,对裴风说道:“你毕竟也名声在外,这样,你给我磕十个头,我便免去他们的杖责,二十个,赏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