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他对黄宇说道:“以后别人问我,这涵虚宫怎么样,我就跟他们说,我进涵虚宫之前,曾败聂飞杜典,我出涵虚宫后,见人便要磕头。”
裴风这头“磕开”之后,便不再隐藏身份,掩盖实力了,只是不知何时,江湖上渐渐传出涵虚宫自视甚高,徒有虚名的说法,气的丁绮将执法长老都换了。黄宇倒是暗中对裴风赞不绝口,他这太子都办不到的事情,竟然被他“磕”成了。裴风也只能苦笑了,毕竟他这磕头虫之名,也传出去了,时隔一个月,岑修、贺陶、尹浪和聂飞又传音询问情况,裴风自然之照实说了,至于他们信不信,那裴风就管不着了。
其实涵虚宫与裴风的名声变“坏”,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众望所归了,一来人们都认为,名声越大的人,越可能道貌岸然,二来,这种事情发生后,更能佐证这种想法。裴风去找天残老人要解药时,天残老人才知道黄丁被通缉了,不过他知道黄丁可以变换身形,所以二人之间的约定依然有效。五月初,裴风被恢复了挑战的自由,只是裴风对此已经不那么热衷了,斯是陋室,习惯了,裴风发现,这三个多月中,他学到的东西,比过去两年学到的都要多,贫寒使人勤奋。
这一日,裴风在符篆宫中研读壁上心得,忽然有所感悟,他便在一处空壁上写了起来,最开始,路过的弟子,不屑一顾,渐渐的,有几人驻足观看,再之后,裴风身边便围满了人,最后派中长老也来此一探究竟。裴风忽的长笑一声,不写了,众人纷纷疑惑不解,裴风看了他们一眼,淡淡的道:“写完了。”在这之后,涵虚宫中再无敢让裴风叩头者。
裴风所写,是从融符术之中领悟出来的,他以此为基础,将风戈雪刃画在了符篆之中,这不是单纯的将法术封在符篆中,而是以灵力画出来的。裴风之所以说写完了,便是因为之后的事情,便是通过测试来验证了。裴风以风戈雪刃验证成功,但用天道真诀却未曾得到想要的结果,也许是符纸的原因,也许是修为的原因。
裴风忽然想起尹浪当初赠给他的那本书,那书还在花翼身上,花翼已经学了大半,此时裴风提起,花翼便将自身所学分享给了裴风,裴风学会后,又将除了变身术外的所有道法都分享给了八风楼中的众人,当然也包括唐蠡。只是裴风发现唐蠡最近总是在睡觉,范雅都不怎么与它玩儿了,裴风忽然有种预感,唐蠡要成年了,他将唐蠡召了出来,果然看到它脖子上有一圈淡淡的白印。
五月初十,夏至,裴风忽然想到自己与画圣江傲的约定,于是连忙赶往画圣所在竹舍。裴风飞到其住所时,江傲正在泼墨,江傲让裴风站远些,他身上的俗气会玷污这幅画的,裴风闻言,连忙后退。不多时,裴风才知道江傲所说的俗气指的是什么,便是那些黄白之物。只是江傲辛苦画了这画,裴风又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江傲将那幅画丢给裴风,让他速速离开,裴风只得作揖告退了。回去的路上,裴风顺路拜访了一番钟离通,并向他请教绯纹鲛脂石、银须轻金、紫纹板铜、纳魂玉这四样材料的作用和价格,钟离通闻言,便知道裴风要制作傀儡,不过他让裴风死了这条心吧,绯纹鲛脂石偶尔会出现在深海,此物极为珍贵,据传已经有数百年未发现新的绯纹鲛脂石了,如今市面上售卖的,除了少部分回收的真品,其他的都是冒牌货。至于银须轻金,这东西锻造起来极为不易,不同工匠的用料配比不同,制作出来的银须轻金也互有参差,制造这种材料的太白石、褐岩核,也产自深海。紫纹板铜质地坚硬、紧实,寻常火焰难以让其融化,而且其只出现在深矿之中,故而极为稀有。纳魂玉倒是便宜,此物还可人工制造。只是这一番下来,裴风只能买得起两颗眼珠子,裴风也就彻底断了念想了。
裴风将江傲所画的画取了出来,注入灵力,竟能让画动起来,浓晕淡染,粗圈细描,浓为近山,淡作远黛,粗为山石,细画孤雁。墨白晦明,朝暮既分,青翠金素,四时俱备。深涧藏龙,山林卧虎,犀兕麋鹿、鱼鳖鼋鼍。绯缇为霞,青翠为林,黄梨橙柿,紫梅绛枣。河映余晖,横桥竖舟,山林月影,竹扉明烛。阡陌林路,山河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