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舒晴是彻底束手无策了,裴风这嘴一点儿把门儿的都没有,也难怪歌舒瑶会知道他真的出身巫荒阁,歌舒晴本想好好教训一下他,但见裴风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所以她也只是提醒裴风,出门在外要当心,别一天天没心没肺的,能不能有点儿城府,怎么说他也是焦夫子的徒弟,歌舒瑶都一口一个师兄的叫着他,怎么就不见他有一点师兄的样子呢。裴风嬉皮笑脸,也是为了掩饰尴尬,毕竟,巫荒阁,北极真人,还有那些师叔师伯都是假的,他现在正在考虑等巫荒阁传开后,他再将真相告诉给自己的这些朋友。
回到住处后,裴风便与歌舒瑶商量了起来,歌舒瑶坚决反对,裴风见状,便也不再坚持,毕竟此事是歌舒瑶全力促成的,后续该如何引导,裴风必须征求歌舒瑶的意见,她若不同意,那便维持现状。
回了房间,裴风却听到方馨的传音,她用了一天时间,将众姐妹的籍贯统计了出来,除了寇铃之外,其他人都知道自己的家乡。裴风询问起寇铃的情况,原来是她受了刺激,即便进入四戒色函之后,依旧有些幼稚,裴风似乎有点印象,当初他准备炼化四戒色函的时候,确实有个娃娃脸的姑娘,看起来还很天真。纵有娇艳压群芳,却无良药疗其伤。裴风托方馨多关照下这个寇铃,而后询问起来自大泽的姑娘都有谁,他左右无事,可以带她们回家看看,也许可以消解她们的怨气呢。但很快,裴风便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了,毕竟方馨也在四戒色函之中,于是连忙补充道,待这边事情了结,他便带方馨回家看看。方馨直说没事,并将家在大泽的姑娘告诉了裴风,念紫、鲍春、郦斓、慕容雪、顾霏、薛菁、文韵,共七人,念紫是寒江人,鲍春是西海舟镇人,郦斓是帛山帛阴人,慕容雪是淮津人,顾霏是摘云架北谷人,薛菁是泞沛县人,文韵是三龙湖双沙岛人。
念紫裴风是有印象的,当初冷幽香便是让她与方馨六人跳的春风六姹蚀心舞,念紫的美带着忧郁,倒与她家乡的名字有些像。次日,裴风到一隐秘处,变了身,而后给慕容雪买了件帷帽,这才带着她到慕容府上走了一遭,慕容雪被掳走了十余年,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当初她是慕容家的天之骄子,如今却藏头露尾,只能在暗处观察。这里已经没有她留恋的人了,而且府中一如当年的肮脏,她对裴风摆了摆手,裴风便将她收回秋山图中。而后他先后去了泞沛县、帛阴、舟镇、寒江,带薛菁、郦斓、鲍春和念紫回家看了看,四人都是大户人家,但都被冷幽香掳走近二十年了,其中最久的鲍春,已经被掳走了十九年了,如今她虽容颜依旧,却心死多年,舟镇经历了沧海变迁,之前的鲍家早就迁走了……裴风怕这几位姑娘情绪失控,一直拉着她们的手,她们手上力道极大,想来是恨意大过紧张。裴风此时有些后悔,带她们故地重游,得见故人,是不是如同在她们伤口上撒盐一般。
回到住处时,天早就黑了,裴风心中烦闷无处宣泄,此时的他有些咬牙切齿,恨自己当时没将冷幽香大卸八块。好在有虞芝和苗玉轮番安慰裴风,方馨也一直在传音给他,让他别气馁,他现在是四戒色函中所有姑娘的精神支柱,他若灰心丧气了,这些姑娘们的怨念恐怕就难以压制了。
方馨的话并未让裴风立刻振作,但却让他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他召出秋山图,自己也投身进去,他准备找方馨问问,有哪些姑娘是北海的。让所有姑娘回家看看,这是裴风的承诺,方馨将这些姑娘的故事慢慢讲给裴风听,当说道刘瑕已经在四戒色函之中度过了二十七年了,裴风登时双目赤红,方馨轻轻将手放在裴风手心里,裴风这才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依旧有些忿恨的说道:“真恨自己没早生几年,也不会让诸位姐姐受苦这么久。”方馨见状,却转移了话题道:“弟弟没去连叶楼之前,是哪儿的人?”裴风闻言答到:“我跟姐姐一样,都是顺丘人,我家在宾口饭庄,从小跟着义父和姨娘长大,说来惭愧,姐姐的芳名我还在往来宾客口中听说过,只是那时年纪小,姐姐你被……七年前我才十岁。”裴风提起了七年前,这让方馨的手一紧,紧紧抓着裴风的手指,裴风伸出另一只手,尽力安抚。
“嗯……”方馨的话语中鼻音颇重,裴风连声安慰,方馨一时间只能掩鼻点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过了一刻钟后,她才又说道:“弟弟若是早生几年就好了……我若有幸结识你,也就不会落入冷幽香的手里了……”此话出口,方馨的泪水便如决堤一般涌出,忽然她一下扑到裴风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裴风也只好抱着她,轻轻摇晃,一边轻声在她耳边安慰。
方馨哭的撕心裂肺,裴风同样也难受至极,他很善于共情,己饥己溺,他人及身之痛,如己亲历,他人悲怆凄切,他亦哽咽盈眶。好在裴风有为众姐姐打抱不平的实力。方馨敞开心扉的一夜痛哭,倒让她与裴风之间没那么多的客套了,裴风有什么疑问会随时问她,她有什么要求也会立刻向裴风传达。裴风继续带着诸位姑娘回家去看看,除了文韵和顾霏,裴风又向北飞去北海,有十一位姑娘来自北海,她们身材高大,身形饱满,十一人中有六人是金发,除了梅婵、梅嫦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