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云县委书记名叫丁永刚,是一个四十五岁的中年男人,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
丁永刚在东云县已经待了五年,他本有两次机会再进一步,可偏偏每次都失败了。
原因无他,他是从外省调来的干部,不仅是省上,就连市里面他也没有关系。
虽然这几年他也维系了几个关系,但这关系终究只是泛泛交,还无法帮他运作级别的提升。
在东云县里,丁永刚向来是深居简出,一般事情都是县长罗林在决断,除非遇到大事情,他会出面主持一下常委会,其他时间基本都在县委专属那栋楼里待着。
而今,他秘书来报,常务副县长有事向他汇报,他极为诧异。
这常务副县长向来都是直接向县长罗林汇报工作的,为何突然找他?
他思索一番,最终决定不见。
他让秘书回何长林,就说他不在。
何长林得到秘书的回报后,他忙说:“还请再告知永刚书记一声,我有大事向他汇报。”
秘书皱了皱眉,颇为不赖烦的答道:“都说了,书记不在。”
何长林又说:“书记不在你也替我说一下。”
秘书只得点头,再次进入书记办公室,向丁永刚转述何长林的话。
丁永刚听完,微微闭眼:“告诉他,事情再大,他也应该向罗林县长汇报。”
“若是罗林县长无法处理,再开常委会决议。”
丁永刚并非不愿意见何长林,而是他有苦衷。
在东云县,他毕竟是外来人,一来就是五年,这五年来,他的政令下达后,下面基本都是阴奉阳违。
这些事经历太多后,丁永刚知道,他这个县委书记就是摆设。
他也想过往上面捅,可是阻力太大,他连找了几人,事情都是无疾而终。
他便意识到,东云县的事情他一个人根本破不开。
所以,他开始摆烂,既然上升无望,那就彻底摆烂,这一辈子就在这个位置上退下来也是可以的。
所以,现在但凡有事情,他一般不处理,因为经他手的事情他做不了主,与其自取其辱,不如放权下去。
然而,不多时,秘书又进来汇报。
“老板,老板……”
丁永刚躺在老板椅上,悠哉悠哉的晃动着,他很是不满这个秘书。
但是没有办法,他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好的秘书,所以只能将就用着。
“急什么急!”
“天还没有塌下来。”
丁永刚冷不丁的骂了一句。
被责骂后,秘书才稍稍收敛一点,低声道:“老板,何县长说……说这件事事关省纪委的左书记。”
秘书把话说出来后,丁永刚浑身一颤,一个哆嗦差点没有从老板椅上摔下去。
他连忙起身,看着自己的秘书:“什么,事关省纪委的左书记?”
秘书点头:“何县长是这么说的,他的意思是务必见你一面。”
丁永刚忙点头:“见,必须见!”
“你赶紧请他进来。”
丁永刚稍稍收拾一下自己的着装,又整理一下桌上的文件,等何长林进办公室。
不多时,何长林进入丁永刚的办公室。
“永刚书记。”
丁永刚点了点头,示意何长林坐下。
那秘书也赶忙沏茶,送到何长林面前。
在秘书退出办公室后,何长林起身说道:“永刚书记,我并非有意来打扰你,只是这件事整个县里除了你之外再无他人可以处理。”
丁永刚听完,忙问道:“你刚刚说与省纪委的左书记有关?”
何长林点了点头,低声道:“事情的当事人是左书记的侄子,名叫左开宇,是县林业局的一个小科员。”
丁永刚听得极为认真,神情某些紧张,他不由点燃一支烟,吐出一口气后,才说:“这件事你为何找我,找罗县长也一样。”
这番话有试探的意味,因为丁永刚很清楚,此事事关重大,按照何长林的行事风格,且他本就是县政府那边的人,理应是去找罗林汇报。
只要罗林知道左开宇的身份,这事儿能够轻松解决。
可何长林不按规矩办事,他自然有所怀疑。
何长林自然听出丁永刚的试探之意,他深吸一口气,苦笑一声:“永刚书记,我这个常务副县长说好听点是县委常委之一。”
“说得不好听一点,我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副县长。”
前些日,陈天来找他索要副科名额的时候,范杰公然叫嚣,那个副科是他儿子的。
他当时竟然还心生了退却之意,打算息事宁人,若非陈天来激将他几句,他这个常务副县长还真要向一个普通副县长低头。
因此,在陈天来给他挖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