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崩溃。

直到医生摇着头，从icu出来，一脸遗憾地看向他时，他只感觉世界好像格外地安静了，周围的喧嚣和吵闹都没办法进入他的耳朵。

接过通知书时，陆臻表现得异常的平静，这是他从生下来开始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一个生命真真切切的流失，那一天，他才知道，人在极度伤心的时候，原来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

看着父亲遗体进入火化炉的时候，他甚至很难相信父亲就这么离开了。

“徐翊泽……我可能……要退役了……”陆臻瘫靠在椅子上，没拿电话的手断了似的垂在一边，声音低哑得听着像是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我妈现在只有我了……我得陪着她……还有我家里……我爸留下那么多事，我得替她撑着……”

徐翊泽沉默了一会儿，他很难给出什么建议，遇上这种情况，谁也没办法去说哪种决定是正确的。

“我只希望，这些决定，在以后，你都不会后悔。”徐翊泽缓缓开口，语气温柔得像是怕会吓着陆臻一般，却向他传递着源源不断的力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陪着你。”

“嗯……”陆臻扯了扯嘴，没有笑出声，他也不知道，明明徐翊泽是看不到的，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挤出个笑容来，下意识的，就想要让他别为自己担心。

徐翊泽想着陆臻这段时间估计是没心思关注世冠赛况的，想着自己之前的顾虑，还是没打算告诉陆臻最近xx的战况。

他最近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

将父亲的骨灰盒在公墓安顿好之后，陆臻便回到家里和母亲一起收拾着父亲的遗物。母子俩脸上的憔悴倒是明显，两人都低头收拾着没有说话，偶尔掉下两滴泪，都害怕对方察觉，偷偷地抹掉了。

“臻臻……你……什么时候回去呀？不是还有比赛要打吗？”陆臻的妈妈倒是记着自己儿子是翘了比赛赶回来的，现在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便想起了这茬。

那可是当初儿子离家出走都要去实现的——“梦想”。

“不回去了，我留下来陪你，爸走了，你一个人怎么行？”陆臻没抬头，说着话的时候脸上几乎没什么生气，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似的，像个死气沉沉的木偶。

陆臻的妈妈原本一向是个温柔的性子，任何时候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连陆臻几乎都没见过自己妈妈发过脾气。

就是这么一个“好脾气”的妈妈，听到儿子这样说，却立马直起了身子，重重一巴掌呼在了陆臻的脑门上，“臭小子！太小看你妈了吧？给我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