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枝还是没忍住,大白天的混进了白国公府,上回是个洒扫丫头,这回是个粗使婆子。她都想好了,若遇到人问起,她就说自己是大厨房上择菜干杂活的。反正这白国公府里的大厨房有两个,里头的人不少,谁会在意一个干杂活的婆子?
她想得很好,还老老实实在大厨房干了半个时辰的活儿,结果呢?刚接近那个偏僻的院子,就有人出来问她,在哪里当差?瞎跑什么?
余枝怕引起怀疑,扯了个借口就匆匆离开了。
唉,出师未捷身先死!
算了,还是等着小闻大人的消息吧。
余木从船上下来就匆匆进了城,六年过去了,他的个子窜得很高,不再是当年那个孱弱矮小的乞丐。再加上在漕帮的辛苦训练,他长成了劲廋挺拔的少年。
他推开城南的一座简陋小院,正在厨房忙活的小姑娘冲出来,“木头哥,你回来啦!”很是惊喜的样子。
余木嗯了一声,“猴子他们呢?”
“李大爷家修房子,猴子哥和小西哥去帮忙了,东子哥去茶楼了。”小姑娘穿着一身半旧的衣裳,声音脆脆的,赫然便是当年那几个乞儿中唯一的女孩花儿,今年十二了。
是的,随着余木阴差阳错入了漕帮,他们的日子越来越好过,早就从原来的大杂院搬出来了,现在住的院子虽然也是租的,但跟以前的大杂院比起来,要好多了。
他们都长大了,在这鱼龙混杂的市井之中艰难的讨着生活,他们现在仍住在一起,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傍晚的时候,猴子他们都回来了,看到余木,十分开心,“木头哥,你这一回走的时间有些久。”
“就是,我们都担心死了,花儿还偷偷地抹眼泪呢。”
余木笑着,“我能有什么事?瞎担心!你们再城里才要多留意,莫要跟人作无谓的意气之争。猴子,这是我这几个月的工钱,你收好。”
他从怀里掏出钱袋扔给猴子,他们中,最细心的猴子管钱。
入手沉甸甸的,猴子一惊,倒出来一看,惊了,“怎么这么多?”一个个的小银锭子,这得十几两吧?
其他人也惊了,他们拿的都是铜板,哪里见过银锭子?“木头哥,你发财了?”围着银锭子,都不敢伸手,简直像做梦,生怕一伸手梦醒了。
余木也有些得意,“工钱还是那么些,大头是赏钱。”顿了一下,又道:“再攒一些,就够把这院子买下来的了。”
这一回能揪出叛徒,他功不可没,几下里的赏钱加起来足有十二两。
“木头哥,是不是有危险?你没事吧?”猴子他们不是开心,而是担忧。他们从小历经生活艰辛,深知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么多的赏钱能白拿吗?木头哥肯定立了功,但凡立功,都跟危险分不开。
“木头哥,咱们现在租院子住也挺好的,你千万不能有事。”
“对,木头哥,你是咱家的主心骨,你好好的,咱们几个才能心安。”
“木头哥,漕帮的买卖太危险,要不你回来吧?”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余木心头温暖,道:“不要紧,干什么没有危险?我小心些便是。”富贵险中求,一味地胆小怕事也不行,至少他人在漕帮,虽是个小喽啰,却能护住底下的几个弟妹,要不然,就凭他们几个无父无母的,能在这小院子里住安生吗?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余木就转移了话题,“你们知道我这一趟出去见到谁了吗?说出来吓死你们?你们肯定想不到。”一副神秘的样子。
猴子几人好奇,“难不成是朝廷的大官?”
余木澹笑不语,其他人就催他,他才道:“我遇到余姑娘了……”
“什么?余姑娘?她,她不是……”掉下山崖了吗?
几人无比震惊。
“余姑娘没死,活得好好的。”救了那么多被拐的姑娘,还是那么心善。
“真的,那太好了!那她现在?”几双眼睛瞅着余木。
对于改变了他们命运的那位仙女一般的余姑娘,他们都没有忘记。当初她坠下山崖,他们伤心了很久。
“余姑娘嫁人了,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位大人?她就是嫁给了那位大人。”虽然过去了好几年,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位大人,大理寺少卿,四品高官。看他那般着紧的模样,他一定会善待她的吧?
“记得,那位大人可气派了。这么说余姑娘现在是官夫人了?”大家都很为余姑娘高兴,“真好,余姑娘那么心善的人肯定会有好报的。”
“就是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咱们了?”东子感慨了一句,其他人没吱声,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楚,余姑娘已经成高高在上的官夫人了,跟他们是云泥之别,这辈子怕是都不会相见了吧!
沉默了一会,余木道:“应该……还记得吧。”她虽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却觉得他面熟,他要是不先自报家门,她应该能想起来他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