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安保巡逻,还被其他中小型商队不定期租借。
如今只要提起江家,大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广昌江氏族人。就连曾经根本没把这支放在眼里的怀阳郡本家,如今也已明里暗里地以这支为首。
广昌,俨然已经成为江氏一族的郡望所在。
广昌江家主吃食,蔚州余家主穿用,这两家不仅为姻亲,生意上也多有往来——单衣用的棉花、冬衣用的羽绒、那各种款式的棉衣棉鞋,哪一样不是江家种出来、养出来的?
百姓们只知江家财力雄厚,为商不奸,与民双赢。也只有内行人对其发家细节知道个七七八八,每每说起来也是神色敬畏,甚至连八卦的心思都不敢起。傻子才会得罪广昌江家!
又是一年秋收时。
广袤的华夏大地上处处都是农人劳作的身影,院墙之内的江家,却堪称悠闲。
江池宴坐在石墩上,歪着头和朱高炽讨论着什么,苏白生轻倚在他身边,静静地听着。
一个面容英俊、身体修长的青年从门外跨进来,还没走近就朝着三位长辈躬身行礼。
江池宴摆摆手,“快进去吧,方才你爹还念叨你来着。”
青年一听,面上一喜,然后又极力压制下去,只是那加紧的步子却泄露了他急切——不用猜他就知道这个时辰江逸在做什么。
江池宴摇摇头,笑骂道:“这小子,长不大似的。”
“岂不是因着有人带头么?”朱高炽开口,惯有的温和声音,语气里却是调侃之意。
苏白生听了也是一笑,满眼暖意。
秋风一扫,带来一袭凉气。
朱高炽不由地轻咳几声,在场之人登时多了些许紧张。
“回屋吧,你身子刚好,眼下正是要紧的时候,更应小心才好。”江池宴劝道。
朱高炽贪恋着此刻的热闹,不想动。
这时候,屋里跨出一个窈窕的身影,含笑看着朱高炽,不紧不慢地说道:“父王,刚刚我看到爹爹在井边洗了手,正往前院走呢!”
朱高炽闻言身体一僵,故作自然地拢了拢衣襟,嘴里念叨着:“这天儿是有些凉了,二位世伯慢坐,我且去屋里喝盏热茶。”
能让曾经的九五之尊发怵的,这世间也就一个江小逸了。
二位长辈并不点破,只淡笑着点点头。
朱蓉儿摆摆手,打发掉一旁的宫人,亲自搀着朱高炽的手臂,低着头偷笑。
朱高炽斜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方才小逸洗手时,可有看到十三在身旁伺候?”
朱蓉儿身子一僵,惊讶道:“夫君回来了?”
完了完了,这几日光顾着贪看小人书,都忘记跟春草姑奶奶学缝香囊了——夫君肯定会生气!
怎么办怎么办?像上次一样求爹爹说情?还是像上上次似的说自己又怀了孩子?
朱蓉儿心头敲起小鼓。
朱高炽抽回手,甩开女儿径自回屋。
后院,十三一眼就看到蹲在小木头房子边上,领着一群小萝卜头和小黑熊玩得起劲的人,
江逸一见来人,满眼都是笑意。
上上下下看了好几回,又朝着他身后望了望,纳闷道:“怎么就你自己?小宝和小山呢!”
十三促狭一笑,嘴上却是孩童时期惯有的撒娇语气,“爹爹猜不出来么?但凡小宝有个头疼脑热的,小山哥恨不得把马车赶得比爬都慢——本来一连十个县地磨嘴皮子就够累的了,好不容易磨完了,还得看着他俩长针眼!”
光听着十三的描述江逸都能想象到那俩孩子的黏糊劲儿,也难怪十三受不了。
江逸笑着拍拍宝贝儿子的肩膀,笑道:“知道你辛苦了,走,让你小杏婶婶给咱们做糖饼去,小木头刚刚还吵着吃呢,别说,那嘴馋的小模样跟你小时候真像。”
十三笑着,亲昵地揽住自家爹爹的肩膀,“我儿子像我,我像爹爹呗!”
江逸撇撇嘴,“我可没那么馋!”
“是,爹爹不馋!”十三反过来纵容自家爹爹。
“诶,我说你,没大没小的。”江逸却更加不满,拉着十三作势要打。
十三“哈哈”一笑,像条泥鳅似的溜走了。
江逸往前追了几步,似有所觉地停下脚步,回眸。
蔷薇花架旁,苏云起笔挺地站着,衬着漫天的红霞,朝着江逸勾起唇角,端的是潇洒不羁、俊逸非凡。
一如当年,英雄年少,街头初见,鲜衣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