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憨厚的中年男人看江逸连没人吃的“毒蛋蛋”都要了,转头和他家婆娘商量了一会儿,就回家去拿东西了。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男人就抱出来个黄澄澄的大瓜。
他把东西捧到苏云起跟前,讪讪地说:“要是不麻烦的话,您看看这个?捡它的时候我以为是个瓜,回家一吃才知道一点不甜,还发涩……”
苏云起接过来看了看,不认识。
“老大,颜色这么艳,怕是有毒吧?”小川在一旁提醒道。
男人有些失望地说:“倒是没毒,不过也确实不是好东西,若是不收也没关系。”
“不行吗?”男人的妻子在一旁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行!太行了!”江逸蹦着跑过来,把男人手上的瓜抢到手里,脸上抑制不住的狂喜。
刚刚他跟着二毛去他们家上了趟茅房,回来正好听到女人的话,他一眼看到苏云起手上的东西,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黄澄澄、扁圆形的美丽东西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吧?
江逸欢喜地抱着这只小瓜左看右看,甚至还不过瘾地啃了一口——虽然嘴巴涩得直哆嗦,可他脸上的兴奋劲却遮掩不住——真的是南瓜!
虽然还没有完全成熟,但真的是南瓜。
南瓜汤、南瓜饼、南瓜炖小排……江逸仿佛看到一大波香甜的美食朝他涌来。
苏云起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就连江逸直接拿嘴去啃,他都淡定得没有阻止。
“这个能换棉鞋不?”妇人期待地问。
江逸连连点头,“能换!不过这个还没熟,对我用处不大,你家还有没有?”
妇人有些着急地看着他家男人,“你先前跟我说这物件是搁哪儿摘的来着?人家问呢,还有不?”
男人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前日我去山上放羊,一不留神儿被树根绊了一跤,跌到了一个石窟窿旁边。那里就挂着这种瓜,我揪着俩最近的摘了,窟窿旁边还有更大的,我没敢往那边走。”
女人拍着胸脯,直说:“幸好幸好,咱们可不能为了口吃的把命搭上。”
为了检验对方话里的真假,江逸又问道:“你看到的这个瓜是长在树上的,还是长在土里的?”
男人连连摇头,肯定地说:“当时我看得分明,这物件是长在蔓上的,一根不太粗的蔓上挂着好几个大瓜,当时我还奇怪呢,怎么就没坠折了!”
江逸笑笑,这就没错了,“那地方你还能找到么?”
男人点点头,“我常去那个山头放羊,熟悉得很!”
江逸心头一喜,把苏云起拉到一边,说:“我想让他领路,把那些成熟的都摘回来。这可能会耽误你们的行程,可我并不是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
苏云起捏住他尖瘦的下巴,打断他的话,“并不会耽误什么,你想去摘,便去。”
江逸笑笑,小声地补充道:“这是南瓜,种子撒在土里就不用管了,一棵藤上能长好几茬,在灾荒之年是保命的东西。”
苏云起慎重地点点头。
江逸和男人说好了,请他领路去摘南瓜,然后按照摘取的数量给他鞋子。
男人一听,惊得连连摇头,“可不行!我看到的这个瓜少说也有十来个,我可不能要你那么多双鞋,两双,两双就行,我家就两个女娃,够穿。”
旁边的女人听到他家男人的话,虽然觉得有些可惜,却也没有什么意见。
江逸心里熨帖,嘴上说道:“那就到了再说,怎么也不能亏待你。”
男人乐得嘿嘿直笑。
小川把山货打包好,打算随身带着。
江逸想了想,把布袋拎起来,交到二毛娘手里。
他早就看出来,寨子里似乎隐隐以这个女人为首,而她也确实是个有本事、有义气的——她家的山菌子是这批山货里品质最高的,而她等到其他人换完了才过来换,并且只要了一双二毛能穿的棉鞋,怎么也不肯多要。
她把装山货的口袋系好了口,向江逸保证道:“你们尽管放心去,这些东西就放在我这儿,保管没人敢动一下。”
江逸道了声谢,想了想,又说道:“刚刚说的芋头和南瓜,你若是得了空可以带着大伙再去找找,要熟的,烂些也没关系,有多少我收多少,如果不想要鞋子,也可以给你们换粮食、肉或者其他东西。”
二毛娘闻言眼睛一亮,欢欢喜喜地应下了。
中年男人在前面领路,江逸他们在后面跟着。
人家登着山石拽着草根爬得灵活自如,江逸这边却险象环生,每每惊得一身冷汗。
苏云起一刻都不敢走神地护着他,小川和二牛也从前面转移到了后面,随时准备着以防万一。
男人很有耐心,走一小段就停下来等他们一会儿,不仅不着急,反而拿话安慰江逸:“一看小哥就是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