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素娥看到久未蒙面的大哥,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余文俊毫不避讳地把自家妹子揽到怀里,轻声说道:“傻丫头,大哥来看你了。”
“大哥、大哥……”余素娥又激动又委屈,一时只知喃喃地喊着亲人,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香枝也跟着“哇哇”大哭,嘴里喊着:“大少爷,您怎么才来啊!小姐让人给欺负成什么样了?都怪奴婢无能,护不住小姐啊!”
这些日子香枝经历了余素娥生产、昏迷以及小主子让人谋-害等种种事件,天天提心吊胆,如今总算见着了自家人,连日来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
余文俊腾出手来拍拍她的脑袋,他娘在时一直把香枝当半个女儿看待,如今竟委屈成这样——余文俊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好丫头,别哭,这些日子……都是累了你。”余素娥抽噎着安慰她。
香枝抓着余素娥的手,边哭边说:“小姐,你看到了吗?大少爷来了,再也没人敢欺负咱们了!”
余素娥勾起嘴角,眼泪却是唰唰地往下掉,看得余文俊心疼得不行——这该死的李家!
余文俊挑了个她爱听的话题,说:“你嫂子算着日子还不到生产的时候,没想到竟是提前了。我看着小外甥女机灵,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你在信里也没说,如今几天了?”
余素娥咬了咬嘴唇,回道:“快要十天了,因为生了个女儿,李安仁就说不用给咱家去信儿了,满月的时候再说。”
余文俊气得一拳打在床柱上,怒道:“这个李家,真是待不得了!”
余素娥哭道:“待不得又能怎样?如今我只盼着我们母女能够平平安安,那些个碍眼的人离得越远越好。”
余文俊心疼道:“是不是若没有外甥女这事儿,你还不跟家里说?若不是苏家少爷路上说了些,我竟不知你在李家是这样的处境。小娥,今天只要你一句话,大哥给你作主。”
余素娥闻言,猛地看向余文俊,喃喃道:“大哥,你的意思是……”一时间,惊讶、迷茫、感激、憧憬,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余素娥竟然不知如何表达。
余文俊拍拍她的手,温声道:“我知道了。”
“大哥……”余素娥依然愣愣的,嘴唇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多余的声音。
“小娥,咱们家如今虽然不比从前,但也不会任人欺凌,大哥定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余文俊揉揉她的头发,转身对香枝道,“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外间,余府的旧人们已经都在等着了,当年跟过来的陪嫁,无论是丫环妈妈还是小厮仆役,竟是一个不缺。
余文俊详细地询问了两年多来余素娥在李府的处境,下人们事无具细地禀报,甚至包括一日三餐的份例以及冬日的炭火夏天的冰块。
余文俊发现一切变化都是从太-祖驾崩开始的,直到李素娥怀孕生下女儿,李安仁终于变得明目张胆。
余文俊冷笑,这个李安仁,竟势利到如此地步!
彼时,李安仁正陪着小戏子在城外逛梅园,听到家丁回报后便急匆匆地往回赶。
余文德直接把他拦在门口,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是一顿猛揍。
小戏子从车里钻出来,尖叫一声:“大胆刁民!不想活了吗?竟然连镇守家的公子都敢打!”
余文德抱着手臂站在一边,抽空看了她一眼,“扑哧”一声笑了,“就是你吧?这模样长得就像一出戏。爷看你是戏文念多了吧,还‘大胆刁民’?来人,给我打!”
“啊——你们连女人都打!”小戏子护着肚子尖叫。
余文德冷笑,“我不打女人,只打贱-人。”
李安仁自顾不暇,可是又顾及着小戏子肚子里的孩子,不得不用自己的身子去挡。
余文德看着更气,把人打了个鼻青脸肿之后,又冲到小戏子的院子,里里外外砸了个稀巴烂。
小戏子也顾不上装可怜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哭得那叫一个凄厉,不知道是觉得丢了脸还是心疼那些东西。
事已至此余文俊也不想跟他们废话了,直接把嫁妆单子拍到李安仁脸上,“三日内把东西收拾齐了,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李安仁色厉内荏地吼道:“余文俊,你别太嚣张!你以为你们余家还是当年的余家吗?余老爷子已经死了,□□皇帝也没了,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若把我惹急了,我爹那五千精兵也不是吃素的!”
余文俊勾了勾唇,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不是去了北平么?能活着回来再说吧!”
李安仁惊讶地睁大眼睛——如此机密的事,余文俊区区一介商人是怎么知道的?
余文俊冷哼一声,“合离的手书会有盛镛将-军的私印,一应事务他也会亲自过问,我劝你别想耍什么花招。”
李安仁的脸一下子就白了——镇守再威风,也大不过直属上锋。
他生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