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树喘了口气,解释道:“我们这辈是‘春’字辈,你们按理该是‘如’字辈。却不知道老族长从哪里算了一卦,说是‘如’字克长辈,跟谁都没商量就把这个字从族谱上划去了,所以你们这辈的名字都是随便起的。”
江逸心里膈应了一下,又是老族长!
这边,江春树停下话头,歇了口气。江春木又开口问道:“小逸呀,你种的这个叫‘菠菜’的,真能长出来?”
江逸笑笑,耐心地说:“我买种子的时候仔细问了小贩,他把菠菜的种法详详细细地跟我说了,照着他的办法种应该不会出问题,这些种子就是他家自己养出来的。”
江春木仍然不放心地问:“这菜苗真能和麦子一样,过了一冬都不会死?”
江逸点点头,“种子撒密一些,下霜前能吃一茬,明年开春还能吃一茬。正常年景不用担心,若是天冷的年份就盖上些秸杆保暖,也不算麻烦。”
“那敢情好!”江春木一听,更加上心,“若真像你说的这样,明年我就在院子里种些。你四阿奶胃口不好,到了冬天就馋菜,若是有了这个,还能让她老人家吃上两顿好的。”
江逸知道他口中的“四阿奶”是江春树和江春木的婶子,听说当初他们的娘死得早,是这个婶子把他们两兄弟拉扯大的,他们也孝顺得很。
江逸赶紧说道:“不用等明年,今年收了我先给四阿奶送上两捆!”
“不用!不用!”江春木连忙摆摆手,不好意思地说,“小逸,四伯刚刚就是那么一说,可不是在跟你要菜……”
“四伯,我知道,是我自己想给四阿奶。”江逸笑着说。
江春木涨红了脸,原本还想解释什么,却被江春树打断,“行了,这孩子懂事,你也别拧着了。要是怕人家说你当长辈的占小辈便宜,就多帮小逸家干活呗!”
江春木也是个实在的,听了这话,也不再多说,果然更加卖力地干了起来。
有了他们的加入,原本计划要做好几天的活,只一天就干完了。
更幸运的是,种子刚好够用,不多也不少,江逸因此乐了好久,直说自己有眼光。
苏云起也顺着他的话夸了两句,江逸竟然还幼稚地美得不行,其他人看在眼里,都默默地笑了。
小宝早就跑回去通知夏荷多准备些好菜,江逸留江春树两人在家吃了饭。
他们原本还推辞,江逸却十分坚持,又让梅子去村北的酒庐里打了些酒,一顿饭吃得十分尽兴。
地里的活儿收拾清了之后,大伙又转战到枣山上,那里还有个大工程等着他们。
前几日江逸在忙着办学堂的时候,大海他们几个就把山上的路清理出来了。其他的没敢动,在等着江逸视察过后发话。
江逸经过一个晚上的深思熟虑,决定今年不嫁接枣树了,明年开春再弄。这片枣林受了这么大的创伤,就算他心急接上了砧木也不一定能活,没准还会伤了母株。
但是,这么一大片山林,如果就这么闲着的话,也实在浪费。
养些野兔?江逸摇摇头,大家都没经验。
买些小鸡?这个季节好像没有鸡崽卖。
倒是可以把小鸭子们挪过去养,但是这样一来就得有个人专门在那边守着,想想就麻烦。
就在江逸为难的时候,大山正好拎着一包种子走进来,说道:“逸哥,这里还有些菜种儿没用,不然我把院子里的马齿苋刨了,种上萝卜和白菜?”
所谓“头伏萝卜二伏菜”,说起来,现在种白菜、萝卜确实有点晚了,所以卖种子的小贩给江逸算的价格十分便宜,江逸也就没忍住,每样都买了不少。好在他懂得种子催熟的办法,所以心里还算有底儿。
如今看到大山手里的布包,江逸惊喜地说:“正好,咱们先紧着枣山种,若是有剩余再种在院子里。”
他买下的那两座山头土层原本就比别处厚上许多,如今被火一烧,更是平白多上了一层天然的草木灰,想来种上些越冬的蔬菜不成问题。
说干就干,江逸指挥着大海几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把山上那些石头少、土层厚的地方都刨了一遍,他自己则抽出晚上的工夫把一大包种子用温水催出小芽,坏种、次种全都挑出来不要,然后全家出动,小心翼翼地把带着嫩芽的种子一粒粒撒到土里。
白菜种儿本来就像芝麻似的那么小,如今还得万分小心别把那些芽儿碰掉,这可难为坏了几个铁打的汉子。
最为耿直的二牛一边苦着脸撒种一边嘟囔:“让俺们下力气刨地、挖树都行,这绣花似的的活可再也别派给俺们了!”
大伙听了这话,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件事江逸操的心不少,干的活却不多。苏云起担心他腿脚不稳再从山上掉下去,因此等江逸指派了任务后就把他赶下了山。
江逸只得把力气全都使在了厨房里,马齿苋菜干加猪肉馅的大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