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打算在后院起六间屋子,东西各三间,分别是耳房、卧室、小厅,两个小厅各开一扇门,左右两边并不相通。这样等到以后大山和云舒成了家,各自住着也方便。
江逸把自己的想法跟苏云起和江春材说了说,苏云起心里感动,嘴上并没有说什么,江春材只夸他考虑得周到。
江春材很快打听出来,一块青砖八文钱,要盖六间屋子至少得用三万块。
这样算下来光买砖就是二百四十两。他出面讲讲价能便宜些,但至少也得二百两。这还不算买梁柱、瓦片、茅草及其他琐碎物件的钱。
可是,连日来卖鞋挣的银子除了本钱和家里的花销也就剩了二百两不到。
江逸拿着树枝在地上划了半天,越算越沮丧。
“还差多少?”苏云起冷不丁地出声道。
江逸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响也没有?”
苏云起笑笑,英挺的线条变得柔和,“在你后面站了好一会儿,你算得太入神了。”
说到这个江逸又苦了脸,“唔……差得有点儿多。”
苏云起挑眉,“二百两够不够?”
“如果有的话肯定够……可是从哪里能轻易地找二百两出来?”江逸抬起脸,带着希冀看向苏云起。
苏云起弯起嘴角,给他摘掉头顶的碎叶子,这才说道:“我从祁州进了一批白术,想着过两天拉到北平卖了,没有意外的话,二百两应该是有的。”
江逸眼睛一亮,高兴道:“就是咱家后院那一车药材?值这么多钱?”
苏云点头,看着江逸高兴,他心情自然也好。
江逸心情放松下来,话也多了起来,拉着苏云起闲聊道:“其实大伯给我出了个主意,说是如果非要盖砖房,可以把这圈院墙扒了,把这些墙砖上的泥土刮刮能当新砖用,这样一来既能盖成砖房又能省下一大笔银子。可是这样一来院墙就得用土坯垒,我不太想这样。”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破坏这个家,他不希望有朝一日江池宴回来后看到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方。
苏云起专注地看着他,耐心地听他说完,才接道:“如果是为了我那几个兄弟,大可不必这么费心,无论是土坯房还是茅草屋都要比营地里的大通铺好上百倍,他们已经很知足了。”
江逸斜了他一眼,“你住青砖大瓦房,让人家住四处透风的帐篷?”
苏云起笑笑,“小宝不是很喜欢吗?”
一提这个江逸就头疼,小宝那小子对帐篷着了迷,一到晚上就抱着自己的小被子拉着小黑熊跑到帐篷里。
江逸哪里敢让他睡,山里昼夜温差大,地气湿重,那些身强体壮的大兵睡得,小宝一个孩子却睡不得。
可是,江逸叫他出来的时候,小家伙不哭也不闹,就是缩在被子里哼哼着不动弹,要是态度强硬些,他就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你。
江逸的心都要化了,哪里还会再强迫他?最后只得厚厚地铺子两床褥子,陪着小家伙一起睡帐篷。
苏云起哪里肯让江逸跟这么多男人一起睡?他把大海几个人赶到耳房,自己躺在江逸身边。
于是,偌大的帐篷里从左到右睡了苏云起、江逸、小宝三个人,外加一只胖乎乎的小黑熊。每天早上起来身边的人(熊)都会跟前一晚不一样。
江逸受不了小黑熊脏兮兮的样子,因此小宝每天又多了一个任务就是睡觉前带小黑熊去河里洗澡。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两个小家伙每次回来都是带着一身泥,还不如没洗的时候干净。江逸只得亲自给他们洗一遍。
每当这个时候两个小家伙就异常兴奋,不折腾得江逸板起脸不算完。
如果这个工作交给苏云起,两个家伙便一个赛一个的乖,每每让江逸哭笑不得。
说回盖房的事,只要钱落实了,其他都好说。
江逸计划着先把房体垒起来,怎么也得晾上一段时间才能上梁加屋顶。所以现在手里的钱还够,苏云起不用着急去卖药,还能顾着些盖房的事。
苏云起在家,江逸就能轻松很多,心里也踏实。
江春材这时候完全发挥出了作为长辈的作用。从买砖讲价、计算银钱,到丈量地方、找人挖地基,没让江逸操一点心,几乎就是当成了自家的事情在忙活。
江逸心里感激得不行,偏偏还不能说上一句谢,只要谢字一出口,必得受到江春材的一顿教训。
如今家里有七个壮劳力,想想就十分有底气。当然,江逸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把他自己算在内。
让江逸意外的是,无论是挖土和泥的小工还是挖地基垒墙体的技工,都是江春材从村里找的,并且不要工钱,只管中午和晚上两顿饭就好。
他们家要盖砖房,活多也累,江逸心里过意不去打算多少给些,又被江春材教训了一顿,说是村里没这个规矩。等到哪天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