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董幕僚可是就在这里,你可不能口说无凭!先前你动手打方玉的事,就此揭过,方玉已经降职成了马倌。”
康青城镇定神色,把情况跟陈诚讲清楚。
“他动手伤百姓,被降职不应该在情理之中,难不成西南军还要纵容手下校尉出手伤人?”
“这倒不会。”董昌淮接话,让身旁两人坐下。
“出手伤百姓,我们西南军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将军处置了方玉,你也按照大周律法处理了他,就像是青城说的一样,就此揭过,一笔勾销。”
“将军派我来转达,若陈县令还觉得不满意,那可以派人把方玉送来,关进牢里也不是不行。”
“这倒不必,他已经受了应有的惩罚。”陈诚摆手,对董昌淮还是有所忌惮。
幕僚是什么,就是将军身旁的点子王。
和这种人说话,陈诚肯定得小心一些,他们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抓住话里的漏洞,紧抓着破绽不放。
“陈县令说的对,既然他得到应有的教训,我代表宿达将军向你真诚致歉,但我们还是需要好好聊一下军饷的事。”
“陈县令你也知道,现在边境上打仗是常有的事,前线将士们的生活也很艰苦,朝廷的饷银又没有着落,出此下策,才来周边郡县筹集军饷,大家同在边境,荣辱与共,共同进退,若前线失利,吃了败仗,到时候别说我们西南军大败,就是元德县日子也不会好过吧。”
“现在有西南军在前面顶着,保护着所有百姓,可真等到那个时候,边境无人守护,元德县难道能幸免于难?只怕到时候夷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到头来苦的还是百姓,知道陈县令你爱民如子,你也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吧?”
董昌淮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慰陈诚。
“说的对,是这个道理,我也很认同,很想把军饷筹齐,亲自送到军营。”陈诚发表自己态度。
”陈县令有这心足够了,不需要你亲自送,看来陈县令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董昌淮称赞。
可下一秒,陈诚又追问道:“筹集军饷这件事,西南军一年筹集军饷几次?”
董昌淮被问的有点犯迷糊,老老实实的回道:“一年两次,朝廷也会发饷银,虽然时有拖欠,但未曾间断。”
“好,一年两次,那你可知今年光我们元德县,收军饷收了几次?”陈诚淡淡道。
此话一出,康青城跟教谕两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没等他们两人说话,陈诚直接开口道:“三次,去年收军饷八次,知道现在元德县一共有多少钱么?一分钱没有!知道百姓的税收有多少么?二十多种不同的税,全都收到了明年甚至后年!”
“现在你来要饷银,董大人,你出现的不是时候啊。”
陈诚冷冷的把话说完,戏看董昌淮反应。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收这么多,是只有元德县还是周围郡县都是,那钱呢?”
董昌淮脸色一惊,不停的喃喃,他千算万算没想到元德县会是这种情况。
“钱呢?你问我钱呢?我倒想问问你身旁的两位,钱呢?”
陈诚戏谑的看着康青城,后者的表情异常精彩。
“别血口喷人,陈诚,你总是揪着这件事不放,不都跟你说过,钱都在张县令那里,现在要的是军饷,别拿这种事来搪塞董大人!”
“你身为县令,收不到钱是你的问题,要是耽误了军国大事,你照样得死!”
康青城红了眼怒声道。
“够了!”
董昌淮气笑了,怒拍桌子,让康青城安静下来。
他从未想过,今天他会遭有如此奇耻大辱。
连最基本的情况都没掌握,就敢舔着脸来找人要账!
“康主簿好手段,感谢你给我上了一课!”
康青城心里一凉,他对自己的称呼已经从青城转变成了康主簿……
他不死心道:“董大人,您别轻信陈县令的一面之词,他这是故意离间我们的关系!”
“那我该轻信你的一面之词?”
董昌淮冷声质问,康青城哑口无言。
房间内陷入沉默,这时陈诚站起身,三人的目光同时看过来。
“你们接着聊,我就不打扰了,董大人,军饷的事情,我也有心无力,爱莫能助,您要是有本事,钱找回来归你,但别想着为难元德县百姓,同样的话奉劝给你,百姓被逼反了,我躲不掉,你也躲不掉。”
说罢,陈诚转身离开。
董昌淮感觉受到侮辱,自己居然被他们俩人当枪使。
连带着方玉,做过的事情一点不说,害的他掌握着可怜到没有的信息来找陈诚,反倒被羞辱。
“董大人,我们真不知道钱在哪,前任县令他做的事,我们哪会知道……”
现在的董昌淮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