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张十八万两的欠条,沈越揉了揉太阳穴,等人押着曹管家进来,他就没忍住一脚踹在他胸膛上,“说,钱哪里去了!”
太夫人和李氏都吓得脸色惨白惊地站起来。
沈越是习武之人,这一脚差点没要了曹管家的命。
“侯爷,住手!”
曹管家倒在地上吐了口血,看着太夫人,“太夫人……救我……”
见事情隐瞒不住,太夫人示意人将曹管家带下去,全盘托出告诉了沈越。
沈越心里已经猜测到了怎么回事,但听到祖母和母亲亲口说出来,还是没办法接受的。
他脸色铁青,闭了闭眼,“祖母如果不想因小失大,明天就取六万两放进公账,还有通知二房,三房按照规定上交公账,一个铜板不能少。”
“否则以后他们的吃穿用度就自己解决,不能从公账上挪用。”
太夫人气恼道,“你这不是在割我的肉吗?”
为了这笔钱,她费了不少心思,一朝就想她吐出来,不可能!
“越儿,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侯。”李氏也不愿意,这笔钱以后可以给玥儿做嫁妆都足够了,凭什么拿出来啊!
“要不然就跟云溪月说是曹管家私吞了,我们送走曹管家。”
沈越道:“那明天开始母亲接管中馈吗?”
李氏管了十几年的侯府中馈,早就厌倦了,要是年轻她还有这个精力,现在没有这个精力了。
再说了管中馈没有这么容易,有的时候是有油水劳,但要是出了错,少了钱或钱不够用了,就得自己贴。
侯府一直都有这个规矩,谁管中馈,公账多出来的钱,可以自己支配,也会比别人多一份月俸,但每个月固定这么多钱,超支或不够用,就得自己贴钱补齐。
有时候抓着银子不放,容易得罪人。
李氏实在不想干,不如做侯府老夫人享享清福。
云溪月来了后,她这五年过得很滋润的,不想再去操这份心。
想到如此,她就不说话。
太夫人就更没有这个精力。
“叫南羌公主管。”
沈越并不赞同,“现在皇上对我娶平妻的事有了意见,秦王府满月宴皇上当众刁难训斥本侯,让本侯下不来台。”
“如果侯府有正妻,却是宝儿管家,要是被人抓住这个把柄,借机弹劾我,我在皇上哪里必然会遭到嫌弃,仕途受阻。”
男人的前途,声誉是很重要的。
做出宠妾灭妻的事,也会被人瞧不起。
谁家不是对正妻十分敬重?就算没有感情,都是要敬重嫡妻,正妻主内,男人主外。
沈越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要是早知道林宝儿进京会引起皇上怀疑,他就不带她进京,宁可忍受分别的痛苦,等一切都柳暗花明后再接他们回来。
李氏提前回去并不没有亲眼所见,但太夫人是亲眼看到了的,她顿时冷静下来,“越儿说的对,不能因小失大。只要云溪月还是越儿的正妻,那来日方长,以后云家就是我们家的。”
“还是等侯府手握兵权之后再做打算。”
……
“夫人,你说老夫人会把这笔钱送来吗?”
云溪月唇角扬起,端坐在罗汉床上,指尖把玩着美人扇,“明天不就知道了?”
她也猜不准。
对于沈越,她并不了解。
前世只是在他上门提亲时见过一面,再就是在他带林宝儿从边关回来那天。
新婚夜他连头盖都没有掀就走了,之后就是不问缘由让人打断她的腿,贬妻为妾,囚禁进暗房。
自此后再没有见过他。
在她的记忆,他只是一个岸貌道然的伪君子。
可如今看来他跟李氏和太夫人这些后宅女人的行事手段是完全不同的。
李氏她们目光短浅,只顾眼前的利益。
沈越身在朝堂,又是有野心的男人,那他的目光就不同,想法更不同。
如果只是李氏她们来处理这件事必然不会拿出这笔钱,而有了沈越参与……怕是会有不同的结果。
曹嬷嬷道:“老奴倒是不希望她们拿钱出来。”
如果拿钱出来摆平了这件事,那说明他们很难对付,阴险狡诈,非一般贪图钱财之辈。
“不打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有的是时间跟他们算账。”
要将沈家摧毁没有这么容易,她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即便他们真舍得割肉吐出了这笔钱,那心里肯定不会甘心,会找我麻烦。”
“我们做好准。”
曹嬷嬷点了点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人调教青禾,接下来,夫人打算用青禾?”
云溪月道:“等机会吧!得让她有能力对付林宝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