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凡继续说,“婚礼先是被推迟了几天,可婚礼当天淮哥还是没有出现,方家那边很生气,老爷子又觉得这是淮哥惹的事,没管,淮哥跟方家大干了一场,把整个方家连根拔起,凯登一直喜欢方漫茵,这次的事也是因此结怨得更深。”
一直以来,厉中琮就对厉晟淮采取放养,他的位置迟早都要传到厉晟淮手上,如果达不到他想要的标准,那也没有资格坐他的位置。
一如今天发生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但也不会插手的态度,看似无情,实则也是无奈,他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棺材,没有多少时间。
盛凡是个粗人,不怎么会讲话,他挠了挠脑袋,“冯小姐,我只是想要跟你说淮哥对你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他……”
声音因手术室门打开了而中断。
厉中琮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看他的表情想必厉晟淮已经在正常手术了,他看向站在一侧的冯依蓓,布满皱纹的脸庞是看不出来的深寒,浑浊的眼神却是复杂。
冯依蓓自幼没有父母,进入娱乐圈虽然一直兢兢战战的,但擅长察言观色,尤其厉中琮对她非常不满。
但现在她看
不懂他这样看着她是什么意思。
“厉老先生……”
厉中琮看着盛凡,“照顾好阿淮。”
“是。”
然后厉中琮就走了。
冯依蓓垂下眼眸,没有时间失落,也不想去揣测什么,因为厉晟淮还在手术中。
她坐在长椅里等待,期间陆南琛过来了一趟,知道厉晟淮还在手术中没有逗留多久就离开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手术很顺利,厉晟淮被转入了高级病房,对他本人来说这种伤不算什么,只是这几年风平浪静他鲜少受这么重的伤。
病房里,厉晟淮还没有醒,俊美的面孔有些许轻伤,虽然有了瑕疵,但没有损坏他的英俊,冯依蓓坐在椅子里,她拿着沾了水的棉支,涂着男人干裂的薄唇。
她看着他的削薄的唇,都说这样的男人最薄情,他在外人看起来也确实是如此,可她知道,他不是,他今天拥有的身份地位财富,都是他自己一手拼搏得到的,不是白捡,所以他有他权谋有心计,可这不代表他无情。
他喜欢用薄情冷酷作为外衣,让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这也许也是他的一种自我保护。
又也许是因为他父母
的婚姻关系,小时候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跳楼死在他面前,让他不敢轻易对女人付出真心。
她的手指抚上他的面容,这样的一张脸,轻易叫女人动心。
盛凡想告诉她的意思是他一直在保护着她,这半年的分离也是,多半是为了她好,让她远离危险漩涡中心,至于孩子,跟着他会比跟着她安全,所以他要孩子留在意大利,但这些他都藏得深深的,不曾跟她提起半个字,更不曾泄露他半点心思。
他只会带上一张冷酷无情的面具来对她。
是因为不会表达吗?
她握住他的手,他的手跟他脸一样很好看。
摊开他的手心她的脸蛋贴了下去,感受着属于他身上的温度气息……
几个小时过去了,厉晟淮依然还是没有醒过来,冯依蓓有些担心,跑去问了医生,医生说他伤得比较重,很正常。
本来她是想要守着他直到他醒过来的,可没想到保姆突然打电话说孩子发烧了,她只能立即赶回去看孩子。
厉晟淮是被疼醒的,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稍微一动就是痛得牵动了全身的血肉骨头,他的眉头直皱。
盛凡看到他醒了过来欣喜
地上前,“淮哥,您终于醒了啊。”
他开口的声音很沙哑,“扶我起来。”
他伤得太重了,再加上麻醉的药效过去,到处都是刺痛扎心的疼痛,尤其是伤口处,他慢慢地呼吸,视线在病房扫视了一圈,发现冯依蓓不在病房,脸色很差,不,是非常差。
“她人呢?”
盛凡这才连忙解释,“是这样,小少爷发烧了,冯小姐回去看看小少爷,刚刚还在这里的。”
男人紧皱的眉头有所舒缓,可又皱了起来,“发烧了?”
那小子的体质不随他,经常发烧,太弱了,他琢磨着等再长大些扔哪个地方锻炼锻炼。
“我打电话回去问了,小少爷没有大碍,可能是最近天气太冷了,着凉了。”
厉晟淮靠着病床,闭上了眼睛,低声道,“打电话,告诉她我醒了。”
盛凡自然是立即执行的,冯依蓓接到他醒过来的电话非常开心,“我马上就过去。”
因为是开了扬声器,所以女人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过来时,厉晟淮听得一清二楚,他扬了扬唇。
盛凡收起手机,“淮哥,冯小姐说她马上过来。”
男人懒懒的,“我没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