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那原本已经修过身体的青年忽然又回转了回来,几步就抢到了自己的身前。
“刚刚都是说笑的,姐姐切莫当了真。”
“姐姐,你不知道。当年我们两手空空的来到灵界,能闯下这一片天是有多么的艰难。我若是不用着手腕立下威势,一早就被人吞噬殆尽了。”
长孙凌妍心中了然。
是她自己想左了。
能将真神教发展到今天这样的规模,展梓渊决计不是个简单的人。
她印象中的那个少年跳脱飞扬开朗真挚,可他终究是大家出身的子弟,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世家公子。
能在那样复杂的环境下安然的长大,如何能是一个没有心机的简单少年?
她一路行来,本就对真神教有些不良的观感,现在又联系到熙族和展梓渊,忽然就觉得很是没趣了。
就连原本记忆中的那种亲近感,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消磨了不少,现在更是几乎感觉不到了。
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
眼见长孙凌妍的神色渐渐的淡了下去,展梓渊眼中的焦急溢于言表。
“可是我待姐姐的心却是没变的!”
俊朗的青年几步抢上前,伸手就想拉过长孙凌妍的手腕,却被站立在一旁一直没什么动静的高大男人不着痕迹的拦了过去。
“姐姐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姐姐不喜欢,那我就按照姐姐说的改。姐姐想我怎样就怎样,把命给姐姐都好,不要……”
他话还没说完,语调中已是带着些哽咽之意,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见他这个样子,长孙凌妍心中也有些泛酸。
她不是此间的修士,一直不是很能理解所谓宗族到底有怎样的力量。
她和展梓渊几面之缘,即便是真正的血亲,两个从小就没在一起生活过的人,很难这么轻易就生出了感情。
想来展梓渊这些年过的很是艰辛,能掌握住这样一个庞大的势力,背后付出的心力不知要有多少。
想起在雾岛禁阵中看到的景象,长孙凌妍的也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她的身体是造出来的,那展梓渊呢?
说起来,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纯正的熙族了。当年熙妪没有把实话说给她,那展梓渊的身世说不定也是有些问题的。
一时间,谁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正堂中陷入了尴尬的沉寂,只留香炉中的青烟袅袅,倒是沁人心脾。
“既然看过了,咱们就准备启程吧,还有好些事等着做呢。”
殷朗忽然出声,打破了堂中的静寂。
展梓渊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眼前面容精致表情从容的女子,眼中带着些许的希翼。
“才刚刚见了一面,就要走……至少也住一夜,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姐姐说。”
“这些年,姐姐都去了哪里?我遣人三界的找,可是怎么都找不到……”
长孙灵妍想了想,终究还是点了头。
她也想借着这个机会问问展梓渊,单嫣嫣弄出的那一出是出于他的授意还是那人自己的手段。
真神教的势力这样的庞大,展梓渊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会不会也想要像千年之前的那些熙族人一样,做些违背天道规则的事情。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两人在真神教的总堂住几日,然后再做打算。
这半日,长孙凌妍和展梓渊一直在堂中叙谈,虽然说得都是些不咸不淡的琐事,可是那尴尬的气氛总算是扭转了回来。
殷朗见两人说的热闹,却只是看似悠闲的坐在一边,一句话都没有说。
夜半,门口轻微的响动惊醒让长孙凌妍一下便从静修中惊醒了过来。
有人过来了。
她想避到门后提防,可是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微微有些麻木,似乎是没有平时那样的灵活了。
长孙凌妍的心中转过无数的念头,
是熙妪还是单嫣嫣?抑或就是展梓渊本人。
经过这半日的接触,她已经很清楚的认识到,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弟弟,已经不是之前她印象中的那个少年了。
为了谨慎,她没有在真神教喝过一滴水,竟然也能中招,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看他那一片赤诚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这么快就耐不住的下了手。
她终究还是小看了他。
一个身影轻轻的推开了门,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丝袍,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带着幽暗的光泽。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