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倾意心突突地跳,她将灯笼藏在身后,躲进一旁的小巷。
她不是一个愿意凑热闹的人,可万一是有人在求助呢?
嫣红的唇瓣被咬得快要出了血,时倾意轻轻地走到刚刚传来尖叫声的那条路的尽头,侧着头看到。
她刚一探头,就看到了令人害怕的一幕。
一个身高八尺的健壮男人,拿着一把正在滴血的刀,将手中的纸放在躺在地上的人的手里。
时倾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让手中的灯笼不要掉落下去。
这不就是……
她已经不敢呼吸了,那人看似健壮,却身轻如燕,噌的一声就跳上了房屋的屋顶。
吧嗒。
她想要转身的时候,不慎提到了脚边的瓦罐。
那人也察觉到了异常的声音,他拿着刀,一步一步地向时倾意走来。
时倾意背贴着墙面,大气不敢出。
她刚刚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那人应该是杀人后掉以轻心,将掩在面上的布给摘掉了,这才给了时倾意看清他长相的机会。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时倾意闭上双眼。
如果被发现,她一定会命丧当场的。
逃?
可是怎么逃?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老鼠从时倾意的脚边跑过。
“原来是老鼠。”
那人松了口气。
但他还是谨慎地想要再看一眼。
时倾意刚松了一口气,就发现旁边的影子并没有后退的迹象,反而还在逼近。
突然,一只手捂住时倾意的嘴巴,然后将她整个人提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她躲到旁边一家铺子的柱子后面。
那人看到确实没人后,直接从屋顶上跳到地上,在黑夜的掩盖下离去。
时倾意整个后背都被汗打湿了,她忍住眼中的泪,轻声道:“你是谁?”
“孤都不认识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
刚刚太过紧张,时倾意还真的没有发现身后的人是裴亦寒。
时倾意的情绪一时没有收住,她拉住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小声地哭起来。
裴亦寒身体有些僵硬,他有些生气地问道:“你不在屋子里待着,乱跑什么。”
“奴婢……发现……殿下不见了。”时倾意委屈道。
她还不是怕他出事。
裴亦寒本来心里的气淡了些,他把时倾意扶起来,拍了拍袍子,“孤不见了还不好好待着。”
回答他的只有低低的啜泣声。
裴亦寒将时倾意带回屋子。
时倾意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孤只是出去有事,你倒好,还敢在晚上自己一个人出去,你真当这边关安全?”裴亦寒沉声道。
时倾意也确实后怕,她垂首站在一旁,没说话。
“要不是孤从那里经过发现了你,你现在早就成了那人的刀下亡魂了。”裴亦寒越想越气,他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奴婢看到了那人的长相。”
时倾意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
“哦?”
裴亦寒抬眸。
“应当不是大祁人。”时倾意努力回想着自己看到的那张脸,“那人很高,很健壮。奴婢觉得,有点像俺答人。”
“你确定?”
裴亦寒拿起茶,饮了一口。
只饮了一口,他就把茶放下了。
武城的特产茶有些苦,裴亦寒还有些喝不惯。
“确定。”
时倾意坚定地说。
裴亦寒今夜本就打算在城里找寻那人的线索。
现在看来,那人已经嚣张不了几日了。
“早点休息,明日随孤去县衙。”
裴亦寒道。
时倾意抱着棉被,躺在床上发呆。
只要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自动显现出那把带血的刀,以及那张在月光下极为可怖的脸。
翌日,时倾意拖着又困又乏的身体,跟着裴亦寒来到了衙门。
昨日的裴亦寒并非一无所获,他先将时倾意安顿好,然后去和朱志说了些什么。
朱志从外面带进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大汉。
“你看,是他吗?”
裴亦寒倾身,在时倾意耳边问道。
“是。”
时倾意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大汉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抓到了。
那些百姓刚刚才开始乱,他现在被抓,那王子的计划岂不就是功亏一篑了?
“你们有证据吗?就抓人?”那大汉仰着头,一副很是嚣张的样子。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