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寒正在前院赏花,突然听到墙角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走过去,发现时倾意正在摘树上的果子。
“殿下?”
时倾意嘴里的果子还没咽下去,呆呆地道。
裴亦寒双手抱肩,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这果子味道酸涩,并不甜。时倾意想要吐掉,可又不能当着裴亦寒的面吐掉。只能咬着牙,咽下去。
“这红果味道酸涩,只有观赏之效。”裴亦寒拉下一枝,“难道你觉得味道不错。”
整个喉咙都是那果子的酸涩味儿,时倾意艰难开口,“确实……味道一般。”
裴亦寒看着她皱巴巴的小脸,难得勾唇笑了下。
“随孤来。”
时倾意跟在裴亦寒身后。
“这是切好的新鲜西瓜,孤允许你吃一块,替孤试毒。”裴亦寒指着书案上的西瓜道。
汁甜味美的西瓜一入口,很快就化解了那小果子带来的苦涩之感。
时倾意舒服地眯起眼睛,如同一只餍足的猫儿。
原本并不想食西瓜的裴亦寒看到时倾意如此,突然也来了兴致。
只一盏茶的时间,冰鉴里的西瓜就被消灭的一干二净。
“叫你来是为了让你做件事。”裴亦寒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道。
“殿下请讲。”
“孤有件中衣不小心划破了,你应也会做女红,替孤补好。”裴亦寒道。
补中衣?
时倾意从未补过,但还是接下了。
毕竟白芷应该也会女红,若她补不好,也可以请教白芷。
“行了,下去吧。”
时倾意刚走出正殿,就看到一个婢女急匆匆地向正殿走。
那婢女看得有些眼熟,时倾意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莺莺好不容易在东宫等到裴亦寒回来,她深深地记着自己受过的折磨和委屈。
她用力握紧了手中的东西,快步向正殿走去。
与时倾意擦肩而过之时,她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殿下,奴婢有话要说。”
裴亦寒看着跪在地上的莺莺,漫不经心地开口,“说。”
对于东宫里的宫女,除了他认识的那几个,其他应该都是皇帝赏给他的。
“奴婢想要借一步说话。”
莺莺咬紧牙关,道。
钟应顺现在裴亦寒身边,不满地看了眼莺莺,但还是眼神请求裴亦寒的命令。
“行了,都退下吧。”
等到所有太监都退下后,莺莺才开口道:“殿下,奴婢……奴婢是皇帝陛下的人。但……奴婢想给殿下……做事。这是……皇帝陛下托下人给……奴婢写的信。”
由于莺莺实在是太紧张了,所以她说起话来磕磕巴巴的。
“所以呢?”裴亦寒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扫过面前的书稿。
“所以……奴婢想求在殿下身边的一个位置。”莺莺长跪于地,“多卑贱奴婢都不嫌弃,奴婢只想侍奉殿下左右。”
莺莺原本想的是,自己都说出了实情,又有证据。裴亦寒怎么着也会稳住她,与皇帝周旋。
毕竟这么明晃晃的一步棋,谁会不走呢?
可她算错了裴亦寒的性子。
裴亦寒眸色暗沉,他打了个响指,影三从殿内的阴影处走出来。
莺莺本就不敢东张西望,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这殿里还有其他人。
“你说的很好,但孤实在不需要一个‘耳朵’在孤的身边。”裴亦寒骨节分明的大手盖住眼前的书稿,饶有兴致地在上面折出数道痕迹。
莺莺用力咽了口唾沫,她颤抖着声音道:“奴婢什么都能为了殿下做。”
“当初在宫里,你也是这么对皇帝说的吧。”裴亦寒冷笑一声,“可惜了,孤本想让你在后院扫地洗衣,虽苦了些,但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既然如此,影三,杀了吧。”
影三长剑一挥,血迹瞬间染红了暗色的地板。
“找人好好收拾收拾。”裴亦寒闻着血腥味儿,不悦皱眉。
莺莺的死很快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一个宫女,他并不在意人的死活。只是裴亦寒如此杀了,好似在挑衅他一般。
“还说了些什么?”
皇帝看着跪在下首的太监,没好气地问道。
“太子殿下还给了奴才这个,殿下说那本就是个奴才,却敢在他的面前替陛下的不是。他一时恼怒,所以才杀了。若陛下要怪罪,他也无任何怨言。”那太监战战兢兢地道。
在看完太监给自己的东西,皇帝气得差点儿没撅过去。
那个贱人竟然想着将他处心积虑布置的事情告诉裴亦寒?!
“这东西太子看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