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实吗?”裴亦寒起身,走到小夏子身旁抽过那张纸,仍在张遥面前。
张遥许久才挤出两个字,“属实。”
此刻再狡辩再抵赖也没什么用了。
裴亦寒又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给小夏子。
小夏子接过后,继续念,“但其在每年过年都行善施粥。邻里若有穷苦者,嫁娶安葬也皆出其手。”
“尤其是在水灾时,特意去受灾县施粥救济,并捐银数千两用以修建堤坝。”
张遥听到这里一愣,他有些拿不准裴亦寒的意思了。
裴亦寒问道:“属实吗?”
“属实。”张遥此刻也不敢撒谎。
“回去吧。”裴亦寒摆摆手,影三进来带着张遥出去。
张遥磕过头后,腿都有些发软。
太子威严,终究不是他们这等人能够招架的住的。
只是,就这么放他走了?
影三平时行武,他觑了一眼有些瘦弱的张遥。
就这小胳膊小腿儿的,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时倾意替他说话,自己却落了个罪名身上。
“可否打听一下,青黛现在何处?”张遥从身上掏出银子,想要放到影三手里。
影三侧身躲开,“青黛?”
她还挺会给自己起名。
张遥被躲开也并不尴尬,收回手,“只是想问她现在可好。”
影三带着他出府,在临走前,他冷冰冰地说了三个字,“并不好。”
然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门口的张遥摸摸鼻子,他不就是提了下青黛吗?至于这么大火气吗?
时倾意躺在床上,随意抽了本书看。
她以前并不爱读书,只是偶尔看些。
可在这时候,书成了她为数不多的消遣。
她所在的房间书很少,所以她故意放慢看的速度,想让这些书能多撑些时日。
啪嗒。
似乎是有人用石子敲击木板的声音。
时倾意放下手,走到窗边。
“以后老实些。”
影三的声音传来,因为隔着厚厚的木板,所以有些不真切。
“你怎么在这里?”许久不见他的时倾意有些激动。
“路过。”
“哦。”时倾意慢吞吞地靠着窗蹲下,“外面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一刻。”
原来现在还是白天。
时倾意又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可并无人回应。
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影三已经离开了。
好不容易有人说话,可现在又没了。这种巨大的落差让时倾意格外难受。
她又回到床边,又重新拿起书,可这次,她却是看不去进去了。
“人还活着?”裴亦寒如雕刻般的冷峻面庞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有几分模糊。
“活着。”
影三道。
裴亦寒走到影三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
“是。”影三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拳。
当人处在黑暗里,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敏锐。
傍晚时,下了场大雨。
时倾意用被子将自己裹好,然后闭上眼睛。
雷声在这个时候显得更加可怖。
“父亲,母亲。”时倾意喃喃道。
她话音刚落,一道又闷又响的雷声陡然响起。
时倾意躲在被子里。
她平日里并没有如此惧怕雷电。
只是她一人在如此封闭的屋子里,整个人都敏感起来。
昏昏沉沉间,她感受到一双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呢?”
不听话?
听谁的话?
时倾意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嘟囔了些什么,只感受着额头处的那一抹温热,沉沉睡去。
待到她醒来后,她惊奇地发现窗上的木板被拆掉了。
而自己的床边,坐了一个人。
“殿下。”时倾意紧张地攥着被子,一双眸子里有些戒备和不安。
裴亦寒被她眸子里的戒备刺了一下,可又觉得这是她自作自受,故硬着语气开口,“反省好了没。”
时倾意垂着头,“奴婢知错了。”
见时倾意低头认错,裴亦寒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有些别扭。他起身,“孤让他们把板子拆了,但你还是哪里都不能去。”
“出去,就是兴风作浪。”裴亦寒冷声道。
他站起身来,看到时倾意搁在床头的书。
“现在还能看书呢。”裴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