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倾意惊愕地转头,哑着嗓子,“裴……”
“外面那几个人都已经解决了,你拖着这么大一把刀,也不嫌累。”裴亦寒嘲弄地盯着时倾意手里的大刀,“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就凭你这胡乱抡砍的三脚猫功夫,估计一个匪徒都砍不着不说,还会先伤了自己。”
“你是谁,怎么能这么说。”店小二皱着眉将时倾意挡在身后。他好歹是个男人,看到时倾意被这么嘲讽一番,内心自是不服。
试问能有几个女子能做到如此勇敢?
裴亦寒将目光放在店小二身上,冷冷地开口,“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时倾意无力和他斗嘴,她不顾尘土直直地坐在地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某只小老鼠敢偷我的令牌偷溜出府,还好给我下药,不抓回来好好处罚,难解我心头之恨。”裴亦寒声音低沉。
时倾意垂着头,苦笑一声。
在听到裴亦寒声音的那一刻,她以为她是紧张到出了错觉。原来不是错觉,他真的带人来救他。虽然是为了将她带回东宫,继续折磨她。
裴亦寒双手环在胸前,“跟着我走。顾川在前面与这寨中的匪徒拼杀,你们在寨子中会拖他的后腿。”
听到“顾川”这两个字,时倾意咬着牙,撑起身体。
精神的高度紧绷和紧张压抑的氛围让她已经筋疲力尽了,她趔趄地跟在裴亦寒身后。
“我扶你吧。”店小二见时倾意着实走不动的样子,伸出手打算扶着时倾意走。
“把你的手拿开,别碰她。”裴亦寒倏地停下脚步,语气不悦。
店小二涨得脸通红。他想同裴亦寒好好争论一番,可裴亦寒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店小二怕惹事,就只能将气咽回肚子里。
“别在这种时候装柔弱,赶快离开这里才是正经。”裴亦寒瞥了时倾意一眼,疾言厉色地训斥道。
时倾意揉着有些痛的膝盖,闷闷地应了一声。
“大人,这寨子所有人都聚在前门处。只有一处屋内绑了数十名匪徒,其余的我们都已经解决了。”顾川分给裴亦寒的小队队长汇报道。
数十名匪徒被绑起来了?裴亦寒面露诧异。
“今晚二当家欲同大当家夺权,我猜那些人应该是大当家的手下。”时倾意在一旁出声解释。
“都带出来,押回去听候发落。”裴亦寒道。
“是。”
裴亦寒带着时倾意和店小二,还有那一个小队从后门摸出寨子。
“我去帮顾川一把,你们在这里等着。”裴亦寒从树上把马解开,翻身上马。
夜色如水,时倾意望着裴亦寒离开的背影,神色难辨。
象山寨的匪徒被押回了京城,京城百姓人人拍手称快。百姓们不仅称赞骁勇将军的英勇,还感叹当今天子体恤民生。
“哈哈哈,骁勇将军果真勇猛不凡。朕的赏赐已经下到将军府了,待你回去就能看到了。”当朝天子裴行健把玩着手中的珠串。
顾川谢恩后,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五香楼。
“顾将军。”时倾意坐在蒲团上,看着推门进来的顾川,哽咽道。
从象山寨逃离,她一直未敢合眼。直到裴亦寒松口允许她见顾川一面,她才堪堪入睡。
“殿下。”顾川先是行了礼,而后才看向时倾意。
“倾意,你受苦了。”顾川哑着嗓子道。
失去了家里的庇护,又无兄弟姐妹,顾川不敢想时倾意受了多少苦,咽了多少泪。
“我父亲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倾意也顾不得裴亦寒在场,她拉住顾川的衣袖,眼中含着泪水。
顾川叹了口气,“倾意,你还太小,官场的复杂和黑暗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太子殿下仁心,能将你护在东宫之内。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的。”
“不!”时倾意拼命摇着头,“我要替父亲报仇,我不能就让父亲背着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若是流传到后世,父亲将会永远地被钉在耻辱柱上!”
裴亦寒拿起茶水,饮了一口,眉心微蹙,“你能做什么?”
时倾意抬头,看向裴亦寒。
“孤尚且不敢说在这世上替某某报仇的话,你一个罪臣之女,就敢如此狂妄?”裴亦寒闭着眼睛,靠在软垫上。
“你……”时倾意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顾川虽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但他也觉得裴亦寒说的有道理,便道:“倾意啊,太子殿下说得对。你毕竟势单力薄,别正好撞到了那些人的刀口上。”
时倾意放在腿上的手收紧,“也就是说,您和太子殿下都知道真相,是吗?”
“只是猜测。定远侯并非没有政敌,许是政敌的陷害,又或许是别的都说不准。”顾川道。
为了岔开话题,顾川揉了揉时倾意的发顶,“韫娘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