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倾意一下子清醒过来,警惕地看着门口。
她从入住时就发现了这不是官驿,而是私人驿馆。可虽说这私人驿馆不如官驿安全,可好歹也是在京城里开的,所以时倾意并未特别担心。
“拿出钱来!快点!”粗旷的声音自隔壁传来。
遇到劫财的了?时倾意赶忙起身,将桌椅一并摆在门前,抵住门。
很快,隔壁就传来了男人的咒骂声和女人的哭啼声。
“你们看着这两个,我再去看看。”
时倾意抿着唇,直直地看向门的方向。
“开门。”
很快,那道声音出现在了她的门口。
时倾意屏住呼吸,剪灭蜡烛,躲到床边的衣柜中。
“快点开门。”门外的人不耐烦地拍着门,力道大得仿佛要将门掀开。
黑暗闭塞的环境带来了未知的恐惧和压抑,时倾意将自己缩成一团。
门外的人暗骂一声,开始用脚踹门。
被绑起来的店小二用力挣扎着。他在这家店当小二,第一次有人给他一吊钱那么多的赏。况且,那屋里住的小姐貌若天仙,若是真出了事,恐怕她自身都不保。
此时得到消息的钟应顺犯了难,他看着正熟睡的裴亦寒,一时犹豫不定。
这时姑娘的身份着实特殊了些,可要是因为这个就将裴亦寒吵起来,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挨上一顿板子。
“你们先盯着,别动手,挨到了明儿早上再说。”钟应顺咬了咬牙,先做了主。
作为土匪头子的章三力气颇大,只踢了几脚,那门便摇摇欲坠。
店小二见状挣扎地更剧烈了。他被绑在桌子边,嘴里也堵了东西。
旁边的匪盗叫他挣扎的如此剧烈,一脚踹在他胸口上,“怎么,这屋里有好东西,你反应这么大?”
店小二连连摇头。
“嘿嘿,看来里面有货。”旁边的匪盗拽着绳子把他提溜起来,“你们就自认倒霉吧。这一片儿是我大哥罩的,可你们店竟然敢不纳银子,那不就是明摆地找事儿吗?”
“唔,唔!”店小二想说些什么,可碍于嘴里的东西,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几声。
章三踹开门后,发现门口还堵了几张桌子,毫不费力地跳了过去。
“老二,给个灯。”
旁边房间的老二拿来烛台,放到章三手中。
住店的人仿佛很是小心谨慎,连被子都没有拉下来。
时倾意听到章三破门而入的声音,整个人缩在柜子里细细地颤抖。
她现在竟怀念起了在东宫的日子,虽然屈辱,可毕竟有庇护。她听定远侯讲过,这些匪盗最是蛮横无理。打家劫舍,盗取财物。
章三环视了一周,发现屋里并没有人。他嘿嘿一笑,“里面的人听着,我不管你躲在哪,要是被我章三发现,你可就遭老罪了。”
见无人回应自己,章三走到床边,向下看了眼,然后猛地回身将床掀开。
巨大的声响把躲在柜子里的时倾意吓了一跳,她不慎碰到了柜壁,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完了。时倾意绝望地闭上眼睛。
章三自然没有错过这个声音,他奸邪一笑,向衣柜走去。
“找到你了。”
……
“你怎么了,怎么有事儿似的。”裴亦寒理了理衣服,看向钟应顺。
“这……”钟应顺想了想,直接跪下,“殿下,是奴才的不是。昨夜看着时姑娘的人回来送信,说是时姑娘住的那家驿馆被匪徒围住了,让殿下拿主意看要不要救人。”
说到这,他抬头看了眼裴亦寒的脸色,“奴才见殿下昨夜多喝了几杯,睡得又晚,因此就自作主张,让那些人先别出手,等今早再来请示殿下的意思。”
“哦?”裴亦寒语气冷淡,却有几分风雨欲来。
“今早来人禀报说……”钟应顺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裴亦寒蹲下,冷冰冰地问道:“说什么了。”
“说时姑娘昨日被掳上了车,向京城外的象山上去了。可象山地势复杂,所以咱们的人为了不被那匪徒发现,就跟丢了。”钟应顺匍匐在地上,抖着身子说道。
裴亦寒将手搭在钟应顺肩膀上,“她确实不重要。但你替孤做了主,事情也没有向你预想的事情发展。你接不住了,就想孤替你兜底?”
“你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怎么就能犯这个糊涂。”裴亦寒起身,“自己去领罚吧。”
“这是出了什么事,惹得殿下如此生气。”顾川本是来找裴亦寒商议事情,见钟应顺得了罚,问道。
“孤知道你来打听什么。你要打听的人……”裴亦寒看了眼跪伏的钟应顺,“被咱们钟公公弄丢了。”
“什么?!”顾川眼底立刻染了杀气。
他冒着风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