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黑色的裤子,一开始严柯并未察觉。
可当手上传来黏稠感的时候,他顿感头皮一阵发麻,颤抖的抬起手,入眼是满是暗红色的鲜血,触目惊心。
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孩子。那是他的孩子!他浑身肌肉在这刻收缩紧绷起来,呼吸跟不上节奏,他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恐惧,拦腰将女人抱了起来。
大脑一片空苏,耳朵传来嗡嗡嗡的声音,他如无头苍蝇一般,眸光茫然抱着女人往医院的方向奔去、何秘书眼中划过不忍,拦住严柯将车往医院方向开去。
血液不断流出渗处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裤子,座椅遍布艳丽,他惊慌失措,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抱着苏荷望着前方的路,口中喃喃说道:“荷荷,你撑一会,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和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没事的,一定是没事的、”
“。”
这是他第一次尝到恐惧和害怕,那种滋味是从心底里散发出来,是这辈子无法承载阴影。
她失去往日灵动活泼,变得无比安静消瘦。
那双紧闭着的眸子,冰冷的身躯,将他僵硬,让他颤抖,何秘书刚停下车,严柯抱着苏荷直接冲进了医院。
冗长的走廊,却看不见一个大夫。
他横冲直撞,也不知道跑进了哪里,苏色身影一闪而过,仿佛看见救赎希望的光,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卑微。
“医生,求求
你救救她——”
“。”
医生被眼前景象彻底愣住,患者的情况非常严重,他连忙朝护士站喊道:“深度昏迷,患者流产大出血,必须马上做手术,抽血化验配血型,将妇产科的主任医师叫过来。”
“。”
苏色的病床被推了过来,医生将苏荷抬了上去,进了急救手术室。
他望着手指鲜血,心里面疼的不像话。
如果她有危险。该怎么办。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让他窒息无法忍受。
严柯快步跑去,想要进入手术室,可却被门口的医生拦了下来:“先生,您是不可以进入手术室的。”
这种无尽的煎熬,他实在忍受不住,脑海晕沉沉的,看着医生的唇一张一阖,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
“里面设备全都是无菌的,如果你还嫌病人活的时间长,就硬闯进来吧。”
如一盆凉水,瞬间浇醒来严柯。
手术室的大门哗得一下紧闭,亮起红色的灯,他呆呆站在门口,死守着寸步不离。
宴清清赶来的时候,便看见了这幕,心中是疼痛的嫉妒,拳头不由紧紧攥紧,指甲在掌心掰断留下鲜血。
她走了过去,轻喊了声柯。
男人身子一僵,没有理她,继续望着手术室的门口。
宴清清垂下的眸子划过一丝苦涩,咬了下唇继续说道:“严哥,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不愿意见我,是因为查到了那份邮件的地址是我发的,
你讨厌我,怨我,这一切我都认了。”
“可是,那些照片并不是作假,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也是无法抹去的真实,而且,你知道吗,在苏荷消失的这段时间,她已经和傅钦在一起了。”
“你和她的这个孩子,注定是保不住的。”
严柯双眼猩红,死死盯着她:“你想要说什么。”
她从包里拿出药的包装纸,上面写着大大米非司酮片:“这是我刚刚在严家发现的。”
他情绪变得更加不稳定,眸底压抑无数情绪。
“。”
宴清清随意拦住一个工作人员,开口问道:“护士小姐,你能不能看看这是什么药?”
“好。”
护士接了过来,看了包装纸上的名称,开口说道:“这是米非司酮,常用于药流,终止妊娠,相当于打胎。”
“好的,谢谢您。”
“客气了,应该的。”
“。”
原来——刚刚那一幕,只是苏荷在做戏而已。
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流掉孩子,用无比光明正大的借口离开他身边,然后和傅钦在一起吗。
荷荷,你真的好残忍。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心脏被反复无尽折磨。
空气在这刻陷入一阵诡异沉默,宴清清安慰他说道:“严哥,你也别难过了,至少你的身边还有我。”
“。”
他没有说话,只是去了卫生间点燃了根香烟,暴躁和理智的脑海之中不断撕扯,痛苦像是无尽深
渊,卡在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回到手术室门口,只是木讷和沉默。
医生从里面跑了出来,满头大汗:“病人失血严重,紧缺打量b型血液,快去从血库里调。”
护士匆匆跑了过来,焦急回复:“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