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景舟沉默。
他当然知道在皇室生存,多么艰难,无时无刻都要小心注意,小心提防。
理智在提醒,但心,却控制不了。
“本王……别的保证不了,但这一世,本王有能力护她周全。”
“还请大将军放心。”
事已至此,沈毅能得到这句保证,已是难得。
“希望淮王能说到做到。”
既然谢清薇身体无碍,他就没继续待在这里,转身离开了。
灵珠没有跟淮王单独待过,紧张的她缩着站在一旁。
索性褚景舟也不是个多话的人。
站在窗外远远地低着谢清薇看了一会。
叮嘱灵珠:“这个药每天早晚抹两次,便不会留疤。”
灵珠忙不迭地赶紧点了点头。
“奴婢谨记。”
褚景舟没有再说什么,也转身离开了。
夜晚亥时,密室内。
温雨慈在床上醒来。
睁开眼,感觉嗓子火辣辣的疼。
她缓缓起身,来到桌子上倒了杯水喝。
喝过水,才缓过劲来。
也是此时,才发现密室的装扮与之前截然不同。
比起之前的,现在更像一个卧室该有的样子。
温雨慈正在四处打量时,一个小太监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看见小太监的一瞬间,温雨慈就注意到了他与众不同的脸。
上半张脸很白净,下半张脸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嘴唇又红又肿,嘴角两边还有清晰的五指印迹。
显然是被人掌掴后,留下的痕迹。
小太监看起来很年轻,应该只有十几岁。
怎么有人能对一个小太监下这么重的手呢?
温雨慈见小太监进来后,只向她行了一个礼,并未开口说话。
只默默地把饭菜放好,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
温雨慈不习惯吃饭时身边站着人,之前和沈毅吃饭时,身旁也从不站人。
她想着反正这个地方此时也没有别的人,就她们两个。
温雨慈招了招手,“你过来坐下吧。”
小太监依旧默不作声,轻轻的摇了摇头。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温雨慈很不忍心。
嘴伤得这么严重,肯定说不了话。
她想帮他缓解一下。
瞅了瞅,密室里的柜子不多,她挨个翻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一些药。
温雨慈的女儿,沈知柔从小就体弱多病,常年要吃药,因此她也懂得了一些简单的药膏以及功效。
她拿出一瓶消肿止痛的药费,递给小太监。
“我闻了一下,这个药很不错,对消肿止疼很管用,你拿去用吧。”
小太监一脸惊讶的看向温雨慈,又低头看了看药瓶。
这是他入宫以来,除了师傅外,第一次接受到陌生人的善意。
他有些不知所措。
温雨慈见小太监没有接过去,便直接塞到他手里了。
“给你你就拿着,你的脸和嘴如果不用药,不仅好得慢,还很容易感染,一旦感染,留疤不说,重要的是人受罪。”
温雨慈生了孩子,当了母亲之后就爱叨唠。
说着说着,小太监啪嗒啪嗒,默默地掉起眼泪来了。
温雨慈赶紧递给他一块手帕,“是不是伤口太疼,忍受不了了?”
她的柔声细语,让小太监更加控制不住。
像亲人般的关爱,在深宫里实在太难得了。
小太监接过手帕但没有用,反而紧紧攥在手里。
温雨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脸上的伤,是因为什么被人打的?”
这句话勾起了他的回忆。
今日在淑妃那里被掌嘴之后,他回到房间不久,好几个太监突然闯进来,把他摁倒在地。
随后,锦绣宫的掌事公公出现在门口。
冷声下命令:“给他灌药!”
小太监开始拼命挣扎,可依然被他们死死压制住。
他被人强硬地掰开嘴,冰冷苦涩的药水,大口大口地被灌进嘴里。
忍不住呛得直咳嗽。
掌事公公尖细的嗓音从头顶幽幽传来。
“说了不该说的话,听了不该听的事,还想着装作无事发生吗?”
“只是让你喝点哑药,没要你的命,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这次就算给你个教训!”
“我们走!”
掌事公公带着其他太监又匆匆离开。
小太监无助又可怜地趴在冷硬的地板上。
房门大开着,风一吹,被药水浸湿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