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懔漫不经心地笑着:“你是在说痴话吗,对你我何须故意?”
卿云死死盯住他的凤眸,愠怒道:“王胥走时,才发现我的踪迹,就证明他并非监视我而找到这里。”
“只有你!若非你故意透露此处,王胥怎会寻来带走邹氏,你根本就不想让我见邹氏,又何苦费心戏弄我一场?”
王懔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浑身散发冷意,缓缓俯身,与卿云呼吸交缠:“谁准许你,这般跟我说话?”
他拨开卿云鬓边散乱的发丝,动作不容抗拒,阴冷道:“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我的。”
卿云怒而反驳:“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谁也拿不走!”
王懔大掌扣住她的脖颈,逼近她:“不自量力,你无非就是我的掌中之物,安敢在我面前饶舌。”
“放开!”
她奋力挣扎,却只是让王懔的力道更重了几分,仿佛要将她牢牢锁在他的掌中。
卿云才不理会王懔的所谓“施舍”,也绝不会感恩戴德。
她猛地用力:“将军也别忘了,没有我,汉安侯的病无人能医!”
王懔见她如此激烈地反抗,忽地哂笑一声,手中的力道松了。
卿云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狠狠拍在王懔的胸膛上,挣脱开他的禁锢,踉跄着向后退去,背靠暗门勉强站稳。
她喘息着,胸膛微微起伏,直视着王懔:“第一张药方用下去,应当已见成效,否则依着将军鲁莽的秉性,早就将我捉拿问罪了。”
“所以呢?你就仗着几张药方,开始邀功了?”王懔似笑非笑,实则骨子里比谁都狠。
卿云早就看透他笑面虎的模样,她冷冷道:“我只说一句,第二张药方下月初一便得开始煎服,将军确定还要为难于我吗?”
王懔缓缓逼近卿云,伸手挑起卿云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为难?你错了,我不过是在教你,何为生存之道。”
“伶牙俐齿,得用对时候,例如媚上。”
王懔的话越来越暧昧,近乎是紧贴在她颈窝处低语,卿云被他压在冰冷的墙壁上,二人衣袍紧贴。
卿云美目圆睁,抬手抵在他胸膛,开口嘲讽:“将军所谓的生存之道,就是向人献媚讨好,曲意逢迎吗?”
“那看来将军是有诸多领会啊,莫不是将军早年也是向陛下献媚邀宠,才得来今日的荣宠?”
言外之意就是:你很懂哦,莫不是早年有卖钩子的经历?
王懔的眸色骤然一暗,但他并没有动怒,反而故意将身体前倾,卿云能清楚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轻拂过耳畔,带着挑逗的意味。
“我说过,伶牙俐齿,得用对时候。”
王懔直接握住了她抵在自己胸膛上的柔荑,他掌心的灼热,让卿云的心猛地一颤。
“将军,你——”
卿云感知到危险的气息,慌乱地想要转移话题。
王懔冷厉的嗓音直接打断她:“告诉我,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让陛下破格封你为县君?”
他知道了。
卿云骤然抬眸:看来,陛下的旨意即将颁下。
她镇定道:“陛下圣意,岂会是我能左右的,将军问出此话,好没意思。”
“这就开始有恃无恐了?我倒要看看,是县君之位能让你安然无恙,还是我的权势能让你俯首帖耳。”
言罢,王懔猛地将她推开,卿云背部狠狠砸在墙壁上,疼得她在心底暗骂:疯子!
王懔转身大步离开,只冷冷撂下一句话:“既成了县君,就自己回丞相府吧,也不必再借我的人手。”
他冷冷勾唇,眼神鄙薄。
卿云望着他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心中生出一丝轻松,她揉着被王懔拽疼的手腕。
那些讽刺卿云从不听入耳中,她巴不得王懔离得越远越好,之前不过是虚与委蛇,各取所需地利用他一番罢了。
她从不将报仇的期望,放在他人身上
自邹氏被打出丞相府后,沈穗就谎称病了,待在阁中整日不出。
丞相夫人沈菁倒是真的病了,下不来榻,丞相近来忙于处理朝政,鲜少在家,王胥只顾四处奔行,搏沈穗欢心,府中一切事物便都压在谢宓一人身上。
一过几日,就要到沈家夫人与女二公子入京的日子,府中喜庆张罗起来。
谢宓行事风风火火,打理好一切后才稍稍坐下喝口茶,刘媪就从屋外进来了。
“夫人差我来问话,少夫人近来辛苦了。”
谢宓随手搁下茶盏,笑道:“难为你来一趟,放心吧,沈舅母与二妹妹的事情我都打点好了,等明日他们入城,我就带人去接。”
刘媪语含深意:“不知少夫人明日是亲自带人去接呢?还是再请柳月阁那位去呢?”
谢宓瞬间明白过来,丹凤眼中闪过精光:“母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