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二百两白银?”
“卖草药真能赚这么多钱?江则既然有这本事,那他之前还去扛什么大包?”
“那谁知道,别是柳氏自己胡扯的吧,果然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就是不如亲娘,先前江则病成那样,她都连一个铜板都不给,现在看人好些了,又想办法上门讹钱了!”
“真是丧良心,二百两白银亏她张得了这么个口,江则和他媳妇儿可怜巴巴的,要真被讹上,还不知道多久才能还得起这笔钱哦…”
村民们议论纷纷,他们本以为是寻常看热闹,万万没想到,刚凑过来就听到柳氏那些炸裂的话,还有些腿脚快的村民直接去找村长过来主持公道。
冯秀萍听到屋外的动静,焦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场面,可看着江则躺在床上老神在在的样子,一颗心倒是莫名静了下来。
没一会儿村长带着老伴和自己几个儿子儿媳气冲冲的赶过来,上来就对柳氏劈头盖脸一顿骂,他早就看柳氏不顺眼了,现在听到她这般离谱的诬赖江则行径更是怒不可遏。
柳氏可不服输,把江俊才在镇上医馆看到的事一五一十讲出来,江俊才也在旁边连连点头,作证江则手里真的有两百多两白银。
可他们明明已经证据确凿,村长却还是没有站在他们那边,而是仍旧本着脸训斥道:“当时分家也是你要分的,江则现在手里有多少钱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你再继续这样胡搅蛮缠,我才不管江俊才是不是读书人,以后会有什么成就,你们一家趁早别在村里呆着了!”
苛待继子,见死不救,对着继子百般折磨,他们村可容不下这种刻薄歹毒的人!
柳氏被村长一顿吼镇住了,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挺着胸膛理所应当道:“分家又怎么了?就算分家了我也是江则他娘,他孝顺我也是应该的!今天他要是不把钱给我,我就去告他不孝!”
村长气的够呛,一张脸涨的通红,伸出手指指着柳氏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见他这样柳氏却洋洋得意极了,越发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
就算江则不是她亲生的又怎么样?那他也要叫自己一声娘,一个孝字压上来,他敢不听话自己就让他好看!
而就在这时,大门从里打开,冯秀萍搀扶着江则走了出来。
见到江则青白的一张脸,冯秀萍跛着脚自己都站不稳还要颤颤巍巍扶着他,村长就急忙走上前去帮着搀扶一把,心里又暗暗骂了柳氏几句,江则都成这样了她到底还要折腾什么?就算他机缘巧合赚到钱,可那天大夫诊断病情时他们都在跟前,他赚的那些钱还不一定够自己的药钱!
江则也只是想要活下去,他一个大男人病病弱弱,媳妇儿又是个跛脚的,要是再不喝点药好起来,让他们一家子怎么过?柳氏是非要把他们逼死才甘心吗!
见到江则出来,柳氏越发得意,猛的扶着地站了起来,“终于出来了,不躲在里面装死了?赚了这么多钱一点都不想着孝顺我,果然是个黑心肝的!快点给我拿钱,今天见不到钱我是不会走的!要说你就是个糊涂短视的,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这钱留在你手里有什么用?给我们俊才才有用,等他读出书来就有你的好日子过了!你要是还不听劝,非要和我作对,等我们俊才做了秀才老爷,你可别想着沾光!”
江则本就青白的一张脸越发冷清,“以前我就不奢望沾光,以后也就更不指望了,江俊才读了这么久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以前逃课被夫子叫家长还是我过去的,这样的废物你还指望他考上秀才?也就骗骗你自己罢了。”
人群中的江俊才听到这话面色一变,没想到江则会当众揭了他的老底,涨红着脸结结巴巴训斥道:“江则,你胡说些什么?根本就是没有的事,让你给钱孝敬娘,你不想给就算了,胡乱攀扯我干什么?”
要说柳氏最得意的事,就是自己有个读书人儿子,自从江俊才上学堂之后,她就不和村里普通妇人来往了,觉得掉价,现如今她最大的骄傲被江则污蔑,这让她怎么能忍,她蹦跳着就要上前去抓挠江则的脸,却被村长出声拦住。
被几个妇人拖拽住,柳氏面容扭曲:“江则,我就知道你嫉妒你弟弟,掰扯出这种瞎话污蔑他,你给我等着,我要去告你不孝,我要让官老爷狠狠打你大板!你以为笼络好村长,我就治不了你了?我有的是办法!”
周围的村民们气的牙痒痒,却始终一点办法都没有,孝道大于天,怪只怪江则命苦,摊上这样一个黑心肝的继母。
可谁知,江则却不为所动,冷声道:“这样也好,娘尽管去告就是了,我也跟着一起过去,娘告我不孝顺,我告江俊才用兄长的买命钱读书,我打了板子不要紧,我倒要看看江俊才以后在书院还待不待得下去,秀才功名还考不考得了!”
一听这话,柳氏瞬间卡巴了,她面色发青,怒目圆瞪,要不是被人拦着,怕是能狠狠撕咬江则一块肉下来。
眼看波及自己,江俊才也不能继续装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