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季封宴轻柔的低吟。
沈时鸢只觉得自己的脸如沸水一般滚烫。
“只差最后一步,你害羞个什么劲。”
耳垂被轻轻咬了一下,沈时鸢的身子倏然软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贴近,彼此呼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沈时鸢能清晰看见季封宴眼眸里的自己,面如春色被爱欲缠绕着的自己。
她的神志逐渐沉溺于他的眸中,像弱水一样沉了下去。
外头,芳若嬷嬷的通传打断他们。
“郡主——小凌公子求见!”
沈时鸢的神志瞬间清醒,伸手用力推着身前的人。
她小声道:“还不快放开?你的好义子来了。”
“来就来呀,本座也好久没见这个儿子了。”季封宴握住她的柔夷,用力将她揽入怀中:“这孩子不教训下,越发没规矩了。”
沈时鸢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人最是小心眼,明知道凌广喜欢她,她又阴差阳错成为他的义母。
少男心事总是春,本就受伤的小心灵更加雪上加霜。
偏偏季封宴这个义父没有半点同情心,还想明晃晃嘲讽,真是……
“心疼他了?”季封宴冰凉的手指挑起沈时鸢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果然——男人还是年轻的好。”
沈时鸢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这人真的是莫名其妙吃什么飞醋!
她跟凌广总共没见过三次面,这也能吃醋?
“是呀,毕竟千岁爷已经是爷了,可小凌公子占着个小呢。”
沈时鸢笑眯眯道,瞥见季封宴沉了的脸色,嘴角上扬的弧度压也压不住。
难得看见季封宴吃瘪的样子。
“哼……”季封宴冷哼,他不是不知道沈时鸢的心思,但从她嘴里说出这话,还是一阵恼火。
沈时鸢忍着笑,跟他僵持了一会,还是没忍住笑意:“哈哈——”
她伏在他身上,笑的眼泪都出来:“千岁爷您今年贵庚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跟人争宠呢?”
季封宴沉着脸推开她,一言不发离开。
在他离开前,沈时鸢蓦地抓住他的手,凑到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瞥见季封宴眼底如初春融冰,她满意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她知道季封宴和宋妤澄是兄妹关系,她的行为越来越大胆。
好似……她本就该如此。
该这样大胆享受着爱意,大胆享受这世间一切,她想要这份光华年年岁岁握在手心里。
“你舍得你妹妹继续在承安侯府受苦?”沈时鸢还是把心底的问题说出来。
季封宴冷淡道:“我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后路。傅之寒那种孬种,断了就断了。”
沈时鸢哂笑着。
这就是季封宴——即使是他的妹妹,也得顺从他的意思。
好巧,她也是这样的人。
两人的视线交缠在一起,直至馥郁的红廖香渐渐冷却。
将军府大厅
沈时鸢来到大厅,看见凌广背着一堆荆条低着头跪在地上。
传说中的负荆请罪,她今儿算是见识到了。
“小凌公子这是做什么?”
她的眼神瞥向芳若。
芳若嬷嬷在一旁苦笑:“郡主,老奴劝过小凌公子,但他就是不肯起,这……”
沈时鸢心头一阵好笑。走到凌广面前,看见他胡子拉碴的脸和眼底的乌青。
“小凌公子这是替姐请罪?”
凌广脸上一片愧疚:“郡主,我姐姐千叶做出这等不光彩的事,我这个当弟弟的,替她赔罪。”
“还请郡主看在最终没酿成大祸的份上,求千岁爷饶恕我堂叔一家吧!都察院那种阴寒之地,他们怎么能受得住?”
沈时鸢一愣。
季封宴把凌家抓进去了?胆子这么大!
怪不得他临走前,丢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原来如此……
“什么!”沈时鸢脸上惊讶连连:“千岁爷把凌家抓进去了?”
她迟疑着:“可……我就是个闺阁女子,小凌公子求事也该去找千岁爷。”
凌广哽咽:“我去求过义父,但义父不肯见我,他对我很失望。”
他抬眸看着沈时鸢,眼底的痛意若隐若现:“是我,这一切都是我不好。还请瑞宁郡主原谅我。”
京城那个满是桀骜不驯的少年郎,为了家人还是低下了头。
沈时鸢看着凌广,仿佛在透过他看见当初某个人的影子。
他说过收凌广为义子是因为凌广跟他很像。
当年……他是不是也这样过来的?
浑身傲骨被打碎,拿去喂狗都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