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粗使嬷嬷毫不留情地朝唐氏脸上扇去。
唐氏凄厉的哭喊声响彻院中。
沈时鸢在屋内听着,心头郁郁已久的怒意消散不少,可面上还是装出迟疑的样子。
毕竟跪在外面受罚的人是她的姨母。
她这个做晚辈的,若是跟个木偶坐在这儿,长公主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瑞宁,你还是太心善了。”
长公主牵过她的手拍了拍:“区区侯府夫人敢对上了皇室玉碟的郡主下手,本宫扇她几个巴掌不过是小惩大诫。”
“今后,公主府的一切都由你来继承。”她笑着继续道:“你得挺直腰板,拿出郡主的威仪,京中世家才会敬佩你。”
沈时鸢怔了一下。
她知道长公主对她爱护有加是因为爱屋及乌,但这也太过了吧?
仿佛知道沈时鸢在想什么,长公主浅笑:“除了我最小的儿子霍都还未成家,我最大的孙子都能去打酱油。”
“霍家也不是养不起他们,本宫自然是毫无顾忌地把公主府交给你。”
看着眼前目光温柔的长公主,沈时鸢的心软了下来,第一次主动靠近她:“多谢殿下。”
相比起殿内的温情,外头不停被掌嘴的唐氏可就不好过了。
她心里暗恨,一定是沈时鸢这个贱人害她出事。
凭什么上天如此偏爱她?偏爱她早死的娘?为何就是不偏爱她?
要她一辈子担着庶出的身份,受尽人的白眼,即使嫁了人也是当继室的命。
她只是想给自己博个好前程,她有错吗!
“看什么看?小心长公主挖了你这双招子。”
粗使嬷嬷可一点也不惯着唐氏,手上的劲大的吓人。
每扇一巴掌,唐氏的脸就肿了几分。
很快,她就满口流血,地上还有几颗被打断的牙齿。
“想做人上人可以,倒是别害人啊。”粗使嬷嬷冷哼:“连郡主这等贵人都敢招惹,这都是你自找的。”
唐氏不服:“我怎么招惹她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就被长公主的人拖到这里。”
“改明我上奏陛下,让陛下秉公处理。我要让陛下评评理,这天理何在。”
说着,唐氏趁着粗使嬷嬷不注意,倏然站起来朝着朱红色柱子撞去。
她一头撞在柱子上,额头上的血迹和青紫触目惊心。
唐氏哀哀戚戚地哭出来:“长公主就可以随意污蔑朝堂命妇吗?我夫君在天之灵看着寒心!”
“若不给个说法,我宁可死在公主府!”
见状,粗使嬷嬷也对她无可奈何,真怕人死在公主府上,那可真是有罪说不清,连忙去请示长公主。
“呵……”
长公主听得真切,她慢悠悠端起茶盏,云雾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没有动作,反倒是先看向沈时鸢,挑眉:“你怎么看?”
沈时鸢垂眸。
唐氏的反应在她意料之内。
她倒是对自己的计策有恃无恐。
早就想好让凌千叶当替罪羔羊,到时候把全部罪责都推到别人身上,她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这事若是传出,即使沈时鸢没有发生什么。
但人言可畏,京中的人才不会管真相是什么,他们只知道瑞宁郡主被人玷污了。
这就是唐氏一箭双雕之计,也是她惯用的毒蛇伎俩。
沈时鸢就是念及她会做出这幅样子,所以她才让长公主出面。
“殿下,唐氏想必早就有打算。就算继续追究下去,对瑞宁的名声怕是不好。”
她脸上浮现哀伤的神情:“世人对女子总是不公的,让女子对名节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我身上还有将军府的责任,我不能出事的……”
不知是哪里触动了长公主的心弦,她的脸上竟也浮现一丝哀伤。
沈时鸢微微勾唇。
来公主府之前,季封宴告诉她,长公主曾经的过往。她从中抓了一些能利用的点。
果不其然,长公主怒而拍桌:“本宫乃是公主,还不信谁能威胁得了本宫!”
“不是吵嚷着要见本宫吗?本宫就让她见识下本宫的手段。”
长公主眼底划过阴冷,大步流星朝殿外走去。沈时鸢跟了上去。
见唐氏还在原地撒泼哭闹,长公主也不惯着她,下令让四五个粗使嬷嬷按住她。
她居高临下盯着唐氏:“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赶在公主府这么闹的人。唐氏,你很有本事。”
不等唐氏说话,她一个眼刃甩过去,粗使嬷嬷一个又一个巴掌甩在唐氏脸上。
长公主早在下人们的伺候下坐在八仙椅上,睨着唐氏:“这就是跟本宫作对的下场。”
“天理何在!”唐氏发丝凌乱,口吐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