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声道:“朕便听你一言,但若有半点虚假,朕绝不轻饶。”
祺贵人恍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臣妾有证据证实懿贵妃与太医温实初有染,在懿贵妃出宫入甘露寺后,温实初屡屡前去探望,孤男寡女时常共处一室,况且他二人本就是青梅竹马,早有情谊,在宫里也就罢了,更是借甘露寺远离人群所居之便,暗通款曲。”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传甘露寺姑子前来盘问。”祺贵人语气轻了些,似有些心虚:“此刻人已在宫中。”
此言便坐实了祺贵人有备而来。
甄嬛的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尽管她知道自己与温实初之间并无私情,但背叛皇帝这种事她的的确确做过,故而无法真正做到理直气壮。
皇后屈膝道:“要不要传,还请皇上做主。”
皇帝眼眸低垂,径直走到皇后的宝座上坐下,嘴里雄浑地吐出一个字来。
“传!”
众人又回到自己位置上,安陵容看着皇帝眸色晦暗不明的模样,心里一阵舒畅。
她之所以帮着甄嬛清除了些麻烦,譬如摩格,就是为了此刻。
皇帝才是她最想杀死的人!
她要一点一点消磨掉皇帝的生命力,让他感受这世间最痛苦的背叛,活着的时候就深受其痛。
敬贵妃悄悄指使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去启祥宫通报,这是此刻她唯一能为甄嬛做的事。
一切就都听天由命了。
安陵容将敬贵妃的举动都看在眼里,想不到这辈子没有叶澜依,照样有人帮助甄嬛。
也是,敬贵妃是宫里的老好人,帮甄嬛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敬贵妃见安陵容一直盯着她,还以为安陵容也赞成她的做法,于是回以笑意。
慎贝勒刚进宫就碰到了甄玉娆,还没问清楚是什么事,甄玉娆就匆匆跑没影了。
“发生什么了?”慎贝勒一脸懵,他今日进宫,准备去宫中藏书秘府取一幅前朝大家的画作,却没想竟嗅到了宫中一丝非同寻常的气息。
“不管了,先去给皇兄请安,争得他同意才行。”慎贝勒朝养心殿而去。
静白师太身着一身尼姑袍小心翼翼踏进景仁宫正殿。静白给皇帝皇后请安后,特意提到了甄嬛。
两人对峙片刻,祺贵人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道:“静白师父有什么话赶紧回了,可别耽误师父清修。”
静白一番指证言论,真假混杂,有时简直颠倒黑白,直接把甄嬛和温实初两人扣死。
祺贵人特意让静白指出了温实初,更添了静白说辞的可信度。
皇帝听罢,搅动着手里的珠串,一言不发。
皇后为避免场面过于尴尬,问讯皇帝道:“皇上,温太医前往甘露寺是否是皇帝的意思呢?若是皇上授意,那便情有可原了。”
温实初赶忙为自己辩解:“皇上,微臣的确去过甘露寺为懿贵妃诊治,但微臣绝不是像静白师父所说的那样,更何况还有流朱与崔槿汐二位姑姑在旁,微臣与娘娘的确是清白的啊!”
“既如此,今日怎不见流朱姑娘?”齐嫔好奇问。
“玉娆小姐在启祥宫中,娘娘留下流朱是为了照顾玉娆小姐。”
崔槿汐说罢,提摆朝皇帝跪了下来,陈情道:“皇上,奴婢愿用性命担保,温太医与懿贵妃娘娘绝无私情,娘娘当时刚生产完,身子本就虚弱,可是寺中什么都需要娘娘亲力亲为,娘娘身子扛不住,得了风寒,竟被甘露寺那群姑子诬陷为肺痨。”
“无奈之下,娘娘只能与奴婢等人搬去了更加苦寒的凌云峰。”
“若不是温太医相助,娘娘恐怕根本撑不到皇上的到来,请皇上莫要听信旁人之言,奴婢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懿贵妃娘娘绝不是奴婢伺候过的第一个主子,也不是伺候时间最长的一个,奴婢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还请皇上明察。”崔槿汐磕头道。
皇帝当即有所动容,原来嬛嬛在甘露寺竟然吃了那么多苦。
祺贵人忙道:“崔槿汐与流朱都是甄嬛心腹,说辞自然怎么有利于甄嬛怎么来。”
她怕皇帝不肯多听她说几句,于是如同炮仗一般,一股脑儿将甄嬛与温实初在宫外相识,在宫内相处,在凌云峰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如同做了夫妻一般给说了出来。
现在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都在等着皇帝裁决。
皇帝眼神掠向甄嬛,问道:“你有没有?”
甄嬛整个人宛如风中残烛一般脆弱,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中打转,最终也没有落下来,委屈涌上心头,让她不由自主地缓缓屈膝跪下。
“臣妾没有。”
简简单单几个字,没有半点为自己辩解的证据,她只是默默看着皇帝,眼神里尽是真挚。
皇帝挥手让她起身坐下。
见皇帝态度有所缓和,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