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即日起,弘晟搬到养心殿来,朕亲自教导,直到把他的性子掰正为止!”皇帝一声令下,安陵容便失去了弘晟的抚养权。
皇帝亲自教养,这是把弘晟摆到了最显眼处,成为了众矢之的。
就像当初先帝的太子是先帝一手养大的,最后还不是因为猜忌而被废,她不想弘晟也经历这样的事。
安陵容泪眼婆娑,难过不已:“可是皇上,弘晟自出生起就从未离开过臣妾,况且臣妾……”
看着额娘痛苦的模样,弘晟后悔今天在皇阿玛面前暴露自己了。
皇帝呵止安陵容:“不必再说了,弘晟是朕的儿子,朕还会害他不成?”
这小子会装,一定是这个当额娘的做得不够好,他可不希望这么聪明的孩子变得像五阿哥一样成天不务正业,这天下终究是自己儿子的,他可不想落得个后继无人的下场。
“你给朕回去思过,什么时候弘晟性子被掰正了,你才能见他。”
安陵容无法撼动皇帝的决定,她看了一眼弘晟,只能慢慢起身,低眸退出养心殿。
“额娘,儿子错了。”弘晟得到皇帝眼神提醒,快步跑出去跪着向安陵容请罪。
安陵容转身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道:“额娘不怪你,因为额娘知道你是个懂分寸的人,额娘支持你的一切想法。”
弘晟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扑进了安陵容怀中流了两滴泪。
告别了弘晟,安陵容便回宫将照顾弘晟的奶嬷嬷和一众宫女太监都送到了养心殿去,皇帝瞧着蹲在一旁不说话的小东西,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哼!
从来没有人敢忤逆朕!就是你这个做儿子的也不行,你小子想躲,没门儿!
六阿哥惹怒了皇上,连带着熙妃也被斥责的事很快传遍了六宫。
皇后诧异地坐直了身子:“怎么会?”
剪秋道:“听说是六阿哥在被皇上考教的时候大言不惭,态度十分傲慢,皇上因此责打了他。”
“这么小一个孩子,竟被教成了如此模样,真是可惜了。”祺嫔撇了撇嘴,不屑道。
“哎呀,小门小户出身的,也要体谅不是?”齐妃想到身材高大的儿子,忍不住一阵窃喜,六阿哥是个立不起来的,她家三阿哥又少了个敌人呢。
“皇上还说……”剪秋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的,还发生了什么?”皇后久病,此刻仍有些乏力。
“皇上要亲自抚养六阿哥,说六阿哥的性子什么时候掰正了,熙妃才能见到他。”
“什么?”齐妃惊讶地瞪大了眼:“皇上怎么会亲自……这不合理啊,皇上那么忙,根本没时间教养孩子。”
“皇后娘娘,这是皇上的决定吗?怎么不事先与娘娘商量?”祺嫔问道。
皇后也十分疑惑,但心底压抑的更多的是怒,凭什么要亲自抚养六阿哥那个弱智?
皇上从不是这样的人,除非皇上在六阿哥身上发现了什么,六阿哥不是弱智,他有可取之处。
这样一想,便想通了。
她必须得亲自去见一见六阿哥,探一探虚实。
傍晚,四阿哥怂恿三阿哥一起来向皇帝请安。
他从未想到过,沉默寡言的六弟竟会惹怒皇阿玛,皇阿玛非但没有降罪于他,反而要亲自抚养,这件事给他带来了十足的危机感。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三阿哥和四阿哥跪地行礼后,皇帝道:“你们来做什么?”
见三阿哥说不清楚,四阿哥赶忙道:“儿臣和三哥今日下学后听闻六弟让皇阿玛生气了,六弟还小,儿臣担心六弟,更心系皇阿玛,故而来养心殿给皇阿玛请安。”
皇帝高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份两广总督进的折子,他头也不抬,喉咙里发出个“嗯”字。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自带一股威压,压得三阿哥双腿打颤。
四阿哥心带孺慕之情,胆子反而更大些。
“皇阿玛,儿臣未经皇阿玛传召,请皇阿玛恕罪,只是平日里熙妃娘娘对儿臣多有关照,故而儿臣心系六弟。”
皇帝抬头,居高临下看着四阿哥:“哦?你说熙妃对你很好?”
“熙妃娘娘怜悯儿臣额娘早逝,故而十分关心儿臣,给了儿臣如母亲一般的温暖,她时常给儿臣送些衣食,也教导儿臣要孝顺皇阿玛。”
“那老三你呢?你又是什么原因关心你六弟?”皇帝突然将目标转向了三阿哥,吓得三阿哥一个激灵。
“儿臣……儿臣。”三阿哥支支吾吾的,他怯怯抬眼看了看皇帝,鼓起勇气道:“儿臣喜欢六弟,希望六弟过得好,所以……”
皇帝忽然露出欣慰的表情来:“看到你们兄友弟恭,朕很高兴。”
“只是小六特殊,你们也都知道,平日里你们多照顾他,人在偏殿,看了就回去吧。”皇帝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