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拖着一副孱弱的病体,狠狠盯着华妃。
“做什么?”华妃语气如冰,拧眉怒道:“本宫来找你算账!若不是你,本宫怎么会失去孩子?”
“当年那碗安胎药是你端给我的,在王府里,我便是看你有几分与世无争才信了你,你这个毒妇!”
端妃咬牙,语气悲戚:“到底谁才是毒妇?你是失去了孩子,可事后你却给本宫灌下一整碗红花,害得本宫再也不能生育。”眼泪顺着端妃的眼角滑落。
“哭!你有什么脸可哭?”华妃更加生气:“皇上登基后竟给了你妃位,与本宫平起平坐,凭什么?”
端妃缓缓坐起身来,神色已不似方才那般悲凉,她道:“若我真是罪大恶极,皇上也不会留我苟活至今。”
华妃这一次捕捉到了端妃话中的重点,端妃不是凶手,那真正的凶手是谁?
是皇后?
可为什么皇上没有严惩皇后?
华妃回想起当年自己刚失去孩子时,皇后还十分痛惜地赐给她各种补身子的东西,皇上更是将一切珍贵的都捧到她面前。
端妃只是被皇帝禁了足,她气不过才去灌的红花。
从端妃宫中出来,年世兰跌跌撞撞的,若不是颂芝扶着,险些撞到墙上。
“娘娘,保重身体呀。”颂芝担忧道。
年世兰抓着颂芝的手腕,失魂落魄道:“颂芝,本宮是不是很傻?”
“娘娘別這麼說,娘娘最是聪慧过人。”
“不,本宫是傻子,被人耍的团团转的傻子。”眼底滑下一行清泪,年世兰一步步艰难的朝翊坤宫走去。
若是以往,她定然不愿走一步路。
可如今她想用双脚丈量这座皇城的土地。
“将熙嫔找来,不要惊动任何人。”刚回到翊坤宫,华妃便吩咐颂芝。
“不,本宫亲自去。”华妃擦干了眼泪,那股子破碎的脆弱感被掩埋了起来。
华妃这次只带了颂芝跟周宁海两人,安陵容听闻华妃来了,大感诧异。
她那样要强的性子是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行为的,从来都只有人去她的翊坤宫参拜,除了面对皇帝时她会低头,谁也别想让华妃低头。
“别以为你做的事本宫不知道。”华妃一进来便开门见山,好在现在是晚上,安陵容的正殿中只留了宝韵一人,外头也只有小田子守夜,其余宫女太监都回后罩房了。
安陵容接话道:“哦?娘娘所说何事呀?”
华妃拿出布条:“你很聪明,所用布料也是寻常太监身上有的,叫本宫无从查起,也留不下证据。”
“娘娘可不要污蔑嫔妾。”安陵容似笑非笑道。
“本宫不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只需告诉本宫,你到底要做什么?本宫不相信这是无目的的暗示。”
华妃并不愚蠢,只是相对于曹琴默之流而言,华妃的脑子才不够用。
“娘娘果然聪明。”安陵容微笑道:“嫔妾只是不想看到娘娘自取灭亡罢了。”
华妃骤然一顿:“你什么意思?”
“娘娘已经知道的够多了,难道还需要我一一点明吗?”安陵容语气里带有三分讥诮:“嫔妾不比娘娘外有年大将军撑腰,内有皇上宠爱万千。”
安陵容话音一转:“可是年大将军不可能成为娘娘一辈子的依靠,皇上是天子,没有人可以挑战皇上的权威,年大将军更不可以。”
华妃顿时冷汗直流。
想到哥哥这些天所受的弹劾,以及皇上对自己的态度,华妃即便再想要蒙蔽自己的视听,也无法忽视。
就如同安陵容所说的那样,皇上似乎容不下哥哥了。
不,不会的。
皇上这么器重哥哥,哥哥给他的江山稳固立下汗马功劳。
飞鸟尽,良弓藏……
“不会的,你胡说,本宫不信。”年世兰捂着太阳穴,痛苦道。
安陵容围着年世兰缓缓绕了一圈,皮笑肉不笑道:“娘娘若是不信,今夜就不会来找我,可见娘娘只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年世兰扬起手腕,巴掌就要落下,安陵容一把按住她的手,狠道:“娘娘可要想好了,你这一巴掌若是落下来,便要使你万劫不复呢。”
年世兰瞪大了眼,凝视着安陵容,这个从前她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小角色,如今竟有这样的气势。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告诉我这些你有什么好处?”
安陵容一把甩开华妃的手,拿手帕一点一点擦掉手上残留的香气。
“若我说我没有目的,你一定不信,我只是不想让你死,想让你活着。”安陵容歪头看向华妃:“你是这宫里活的最肆意的人,你要什么有什么,厌恶什么就都可以将其毁灭,这种感觉我一辈子都享受不到。”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安陵容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