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要伤心了,皇上并没有禁足娘娘,眼下就要过年了,娘娘不妨去给皇上请安吧。”颂芝小心翼翼道。
华妃没有拒绝。
晚间,安陵容从皇后处请安出来,刚回宫用了晚膳没多久,宝应进来通报道:“小主,钱太嫔和朝瑰公主求见。”
安陵容有些诧异,钱太嫔和公主为何会来找她?
负责公主嫁妆的是曹贵人,应当去找曹贵人才对。
“请她们进来。”安陵容起身,宝韵给她换了个新的汤婆子。
“太嫔娘娘和公主应是来感谢小主的,若是没有小主去求皇上,朝瑰公主恐怕连这个年都没法和太嫔娘娘一块儿过了呢。”
宝韵分析的十分有理,宝钏提了新茶水进来,宝韵接了茶便让她退出去了。宝鹊被安陵容派去协助芳吟姑姑照顾两个孩子,如今已不在安陵容身旁贴身伺候,平常这些烧水的活儿都是宝钏在做。
钱太嫔约莫四十的模样,周身都透露着慈祥,和朝瑰公主站在一起,一眼便能看出两人是母女。
朝瑰公主巴掌大的脸很是白净,只是眼睛有些浮肿。
“朝瑰给熙嫔娘娘请安。”
朝瑰公主给安陵容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脸上尽是感激之意。
钱太嫔道:“我是专程带朝瑰来感谢熙嫔的。”
“太嫔娘娘何出此言?”安陵容不禁问道。
“若是没有娘娘在皇上面前力保朝瑰,我儿早早的便会去那苦寒之处,连这个年都不能一起过了啊。”说到伤心处,钱太嫔不禁潸然。
朝瑰公主也红了眼,捂着脸落泪。
“太嫔娘娘言重了,陵容只是觉得公主即将为了大清出征,此生都奉献出去了,如此恩义之事,陵容十分感动,便希望公主能最后在家里多留一些时日,也能好好道别。”安陵容这话是发自肺腑的。
她上辈子不懂得这些,只觉得朝瑰公主可怜,却什么也没做,当然她也没能力做什么。
这辈子看多了史书与兵法,通晓了历史后才知道帝王的行为有多么残酷。虽说大清各部联姻是旧俗,可联姻的公主十个有九个都没长寿,这足以证明联姻不是个好东西。
去求皇帝,其中一部分因素是为了自己的元昭考虑。
再就是为自己博得个仁义良善的名声。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这效果竟出奇的好。
安陵容就差在心里直呼自己是个机灵鬼了。
朝瑰公主听到出征二字时有些愕然,她是去和亲的,熙嫔嫂嫂却说是出征,她竟没提和亲二字。这于国家来说的确是大义,可于她自己而言却是灾难。
可见熙嫔嫂嫂是个十分正派的人。
安陵容道:“公主是大清的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嫡亲妹妹,天生就是尊贵之人,公主将来便是准葛儿部族的王妃了,不如这段时间多想一想公主真正的依靠是什么,今后又该怎么办?”
这话有着十足的暗示,朝瑰公主毕竟是皇帝的妹妹,她如果聪明一点,就不会懵懵懂懂的被送去和亲了。
钱太嫔能在竞争激烈的前朝后宫安然生下皇帝最小的公主,即便是个贵人,其心机智谋也是不容小觑的。
她赫然明白了安陵容的潜台词,感激道:“多谢熙嫔提醒。”
临走时,朝瑰公主赠予了安陵容一方她自己绣的枕巾,安陵容一看她的绣工便知她是用心绣的。
钱太嫔略表歉意道:“我先前只是个小小的贵人,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给熙嫔,还望熙嫔勿怪。”
安陵容笑着摇头:“本宫也是从答应做起的,自是知晓太嫔的难处,只要公主安好就好,太嫔无需自责。”
朝瑰公主的嫁妆中,安陵容送了一箱子看过的书,以及一些钗镮首饰和六十两银子,不算磕掺了,对公主来说,银钱才是最重要的。
六十两在准葛儿那个地方可以买到许多东西。
朝瑰公主果然将安陵容的话给听了进去,在年前,便送了皇帝一幅自己亲手绣的喜鹊登枝图,又送了皇后一幅牡丹图,以作联络感情之用。
她在皇帝面前哭诉自己的不舍,皇帝也为之动容,随即让皇后吩咐内务府给朝瑰公主的嫁妆里又添了些好东西,并且让她安心准备出嫁,大清永远是她的后盾。
朝瑰公主的出嫁本就是按照固伦公主的规格,如今更浩大了些,弄的准葛儿那边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这都是后话。
且说甄嬛和皇帝睡了个素的,令她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了,但这事不能启齿,她只能将心思都埋进心里。
翌日,一众妃子又聚在景仁宫给皇后请安,皇帝下了朝也来看望皇后。
年世兰在颂芝搀扶下抵达景仁宫,她心里泛着忐忑,担心皇后从中作梗,阻挠她与皇上相见。
皇帝并不想见年世兰,架不住皇后不希望后宫甄嬛和安陵容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