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见甄嬛竟然如此想自己,心中似遭到利剑重击。
她感到自己心都快碎了,长姐对她的存在一直存在着介怀,并没有真心接纳她。
她捂着胸口,眼含热泪道:“我没有这么想,也不会这么做,长姐,你可是我亲姐姐,难道在你眼里,我还不如淳常在一个外人来得重要吗?”
“是……我是尖酸刻薄,一副上不得台面的丫鬟做派,只会步余莺儿的后尘……”浣碧说这话时袖子里的拳头紧握,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然而浣碧又怎会轻易被打倒?自她成了皇帝的妃嫔起,什么面子、尊严,通通都被人踩在脚下。
她还是一路走过来。
浣碧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果决道:“既然长姐心里瞧不起我,觉得我天生就比这些宫里的大家小姐低人一等,那么长姐便是选择和她们站在一起,心里头没有浣碧了。”
她跪地朝着甄嬛磕了个头,而后抬头涩然道:“小姐,这一跪就当浣碧还了伺候你多年的恩情。”
接着浣碧站了起来,朝着甄嬛行了一个标准的地位嫔妃礼。
“如今我是皇上亲封的答应,答应何氏多谢莞贵人的教导,愿莞贵人余生平安喜乐,答应何氏告退。”
浣碧又行了个告退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碎玉轩正殿。
既然长姐不愿意帮她,那她只能选个地位更高的人投靠了。
甄嬛被浣碧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她没想到浣碧脾气那么大,她不过是说了几句重话,浣碧竟要和她断绝关系?
她走得那样决绝,是打心底里要和她割席了。
崔槿汐迈着小碎步进入内殿,刚才碧答应和淳常在的事,她已经在流朱处听了个大概。
见甄嬛独自一人哭泣,崔槿汐蹙眉不知该如何安慰。
只听甄嬛道:“难道我做错了吗?”
“小主没错。”崔槿汐道。
“我与她之间明明是比眉姐姐还亲的关系,我同她自小一块儿长大,哪怕她做了丫鬟,我也拿她当姐妹对待,有什么好的都有她一份,她竟觉得我看不起她。”
甄嬛痛苦的闭上眼,一行清泪从眼睑挤了出来。
她隐约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重了些,却又不知该如何挽回浣碧。
浣碧明明就是她的妹妹啊!
明明一切不该如此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崔槿汐总感觉甄嬛话里有话,却又不知道具体意思。
她埋下疑惑,劝甄嬛道:“人各有命,小主莫要再揪着前尘过往不放了,碧答应虽说从前与小主羁绊颇深,可如今到底是成了皇上的妃嫔,奴婢和妃嫔终究是不同的,可若是小主心里还挂念着从前的情谊,恐怕将来会吃大亏。”
“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吗?”甄嬛忽然抬头看向崔槿汐,像是在寻求某种认同感。
“觉得是我看不起她?认为她曾经是个丫鬟就该低人一等?”
甄嬛的反问让崔槿汐心底一顿,她立刻道:“不不不,奴婢没有这般想,小主和善,对待身边人更是仁慈宽和,怎么会心存瞧不起谁的想法呢?奴婢只是不希望小主因为浣碧而患得患失。”
崔槿汐迟疑一瞬,又道:“浣碧虽与小主曾经有确确实实的主仆关系,也曾传出过浣碧得宠是小主的缘故这样难听的话,可在奴婢看来,小主真的要一辈子跟浣碧绑在一起吗?”
“小主是小主,碧答应是碧答应,自碧答应被皇上宠爱宠幸起,小主和碧答应之间就注定隔着鸿沟了。”
不可否认,崔槿汐说的话很有道理,可甄嬛放不下。
崔槿汐并不知晓她与浣碧之间最大的秘密。
甄嬛点了点头,这件事就这样慢慢揭过,之后浣碧在没去过碎玉轩正殿请安,和淳常在之间更是一句话也不说。
冬去春来,时过境迁。
转眼元昭和弘晟三个月了,富察贵人也已查出有孕,且为人逐渐嚣张。
仗着自己怀孕,三不五时从别的妃嫔处截走皇帝,宫中许多妃嫔都未曾生养过,私下里恨透了她。
生养过的便会聚集在一起,背后说富察贵人小话。
安陵容身边有两个孩子,皇帝时常会来瞧上一瞧,也被富察贵人截走过一回。
自她出了月子以后,皇帝顾及她的身体,从未留宿永寿宫,富察贵人这做法,着实令人感到不耻。
但因为她有孕,众人都拿他没办法。
只有安陵容知道,富察贵人的胎是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管她招不招摇,皇后定然会出手。
华妃自上回被皇帝故意冷落之后,便不复往日那般嚣张,听闻富察有孕,心底难免意难平。
富察贵人每个月不过伺候皇帝一回,就这都能怀孕,她伺候皇帝那么多次,竟一直怀不上孩子,这到底是为什么?
华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