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还没同皇上说,这俩孩子都很让人省心,其中元昭很爱笑,弘晟很是安静。”
听到这话的皇帝忽然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他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曾经佟额娘还拿此事来笑话他,说他是个呆木小老头儿。
没想到他还能得一个和自己小时候性格如此相似的儿子。
“安静些好啊,这孩子沉稳。”皇帝赞道。
安陵容微笑着回应。
“要照顾两个孩子着实辛苦,孩子们性子好,倒给你减轻了许多劳累。”胤禛也笑着说。
“臣妾不觉辛苦,臣妾身为他们的母亲,照顾他们天经地义,臣妾甘之如饴。”安陵容的声音好似有魔力一般,始终在皇帝脑子里打转。
是啊,亲生母亲养育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
可为什么当初皇额娘要放弃他?
他即便是后来知道了理由,也无法释怀,皇额娘就是不喜欢他,她更喜欢自己亲自养大的老十四。
皇帝眸底流过一瞬的悲伤,很快被他掩饰过去。
芳吟姑姑端着一盘逾制的首饰进来,放到安陵容的梳妆台上。
皇帝只随意瞟了一眼,没过多关注。
这时安陵容却朝皇帝跪了下来,她神色诚恳道:“臣妾还没谢过皇上,臣妾自知自己所得已经足够多了,不知如何感激,自臣妾有孕以来,皇上对臣妾的好,臣妾都一一记在心里。”
皇帝之前对安陵容有所疑,看到了安陵容身上的母子纯真之情,怀疑早就消了三分。
如今听她一席话,又消去三分。
“只是臣妾忝居嫔位,除了弘晟和元昭,未能有旁的可以报答皇上,更是万万不能在规矩上坏了后宫的清誉。”
皇帝满头问号,有什么规矩?什么清誉?
安陵容抿嘴做为难状,芳吟姑姑跪下解释道:“奴婢有事要呈禀,熙嫔娘娘今日回宫,第一次进入永寿宫,十分感念皇上恩德,谁曾想……”
芳吟看了一眼妆台上的首饰,面露迟疑,旋即又道:“奴婢得天恩在御前伺候过,又曾是妃嫔教导嬷嬷,如今奉皇上旨意侍奉公主和阿哥,不敢夸下大话,却也对宫中规矩甚至熟悉。”
“方才奴婢端来的首饰物件儿,都不应是嫔位主子应该有的规制,奴婢斗胆,已经协同宝韵姑娘一同清点过,除了皇上恩赐,其余的全都在这儿了。”
皇帝扫过妆台,发现上头的珠宝首饰果真不是嫔位该有的,甚至有些摆件也远超嫔位规制。
不过他霎那间释然,这些内务府的狗东西,见他宠爱熙嫔,就什么好的都往熙嫔宫里搬。
皇帝笑道:“无妨,这些你迟早用得上,朕金口玉言,特许你留下这些物件儿,存入私库,只要平日里不招摇即可,你年轻娇俏,莫要守着那一尘不变的规矩过日子,跟着朕,朕便是你的底气。”
皇帝的话着实令安陵容感到惊讶。
她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上辈子皇帝的确宠爱过她一段日子,那段日子大概是她在这后宫之中过得最舒心的时候,内务府也是什么好的都往她宫里搬,她甚至用上了普通妃嫔都摸不着的螺子黛。
但她也从未逾制过,该是什么规格就是什么规格。
这辈子她开局就得到了螺子黛,这个是皇帝特赏,自然用不着什么规矩。
但那些小东珠、金镶玉点翠偏凤,至少是妃位及以上才能享用的啊!
安陵容只觉得这些都是烫手的山芋,皇帝如今宠爱她,自然可以包容这些。
倘若有一日她遭人陷害,亦或着被皇帝厌弃,这些全都是她的催命符。
安陵容惶恐万分,忙道:“皇上,请恕臣妾这次不能听您的,试问这些珍宝首饰有哪个女人经得起诱惑?不说什么以后用得上的话,臣妾珍惜当下,更敬重皇上对臣妾的一片怜惜之心和宠爱之意,臣妾不想让皇上为难。”
皇帝疑惑:“何为为难?”
安陵容道:“后宫姐妹众多,她们都如同臣妾一般爱重皇上,臣妾今日若是坏了这规矩,后宫姐妹若是知晓,让她们如何想?臣妾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后宫争端,皇上对姐妹们一向宽厚,一视同仁,臣妾不愿做那表面上的特殊,以显示皇上对臣妾的宠爱。”
“只要皇上心里有臣妾就够了,这些外物又算得了什么?”
安陵容这话有五分真五分假,就算她不爱皇帝,但她也嫁给了皇帝,皇帝是她的丈夫了。
她不能全然无视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更不能无视一双流着他血脉的儿女。
或许是有情谊在的。
安陵容这样催眠自己。
她无法做到像沈眉庄一样的精神抽离,冷脸面对皇帝,还要用身体去伺候皇帝。
既然都是伺候,为何不借机谋取利益呢?
安陵容不会如同沈眉庄一样傻,她清高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