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春的的嘲讽之声在门外响起,屋内坐在暗处的安陵容早已经对此厌倦,宝韵和宝鹃站在门外,气鼓鼓得直面夏冬春小人得志的模样,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最后宝鹃受不了,直接转身进了屋子,留下宝韵一个人面对夏冬春。
“小主,您别听夏常在的话,和她一般见识。”宝鹃以为安陵容心里不好受,于是在她身旁出言安慰。
安陵容脸色很不好,却还是对宝鹃道:“无妨,我并没有往心里去。”
“小主看得开就好,英雄不问出处。”
依稀记得上辈子宝鹃也说了同样的话。
只是心境终究不同了,她现在看夏冬春犹如看一个死人,和死人计较些什么?
夏氏愚蠢,不懂得收敛锋芒,她也用她这条命向所有新人证明了,在这宫中太过冒头,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就像是命运一般,她与甄嬛、沈眉庄三人初入宫便见到了宫中黑暗。
那时候她直接吓破了胆,不得不更加谨小慎微起来,缩在她这一亩三分地里,往日的娇俏活泼便是在夏氏死亡之后,全然消失殆尽了。
也不怪她后来与甄嬛离心,她的命终究和甄嬛不同。
甄嬛有着那样一张脸,注定要在这深宫里大放异彩的。
快到正午,送赏的人群退去,陵容便唤来宝韵和宝鹃道:“初入宫禁,延禧宫虽没有主位娘娘,但富察贵人却被恩赏住在主殿,我需得去拜见她,宝鹃前去问询一番,看看富察贵人是否愿意见我。”
宝鹃领命前去。
宝韵道:“小主,经过一晚上的闲聊,宝鹃此人我已基本摸清。”
“辛苦你了。”安陵容伸手拍了拍宝韵交叠在腹前的双手,又道:“在这深宫,只有你我二人唇齿相依,其余之人皆要留个心眼,我们要弄清楚宝鹃、宝鹊、小田子的来历,确保用人用得安心。”
宝韵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小心行事。
没过一会儿宝鹃从外头回来,对安陵容道:“小主,富察贵人说不必去拜访她,她已经知晓了。”
不愿见,倒也省事。
她懒得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她深深的知道,那些人极看不上她,都觉得她是卑贱之人。
安陵容这三天似有病态之相,便没去看甄嬛,延禧宫离碎玉轩实在太远,她走一趟着实不容易。
于是她便在榻上躺了三日,装作身体不好却又不到要请太医的地步,宝鹃对此忧心不已。
如此,陵容与甄嬛再次相见是在三日后的阖宫觐见上。
为了确保夏冬春必死,安陵容全程旁观了皇后与华妃之间的互动,又见证了甄嬛、沈眉庄的表演,直到结束出来。
三人徐徐走在宫道上,还没说上一句话,夏冬春便追了出来,对着甄嬛和沈眉庄一顿嘲讽,然在看到陵容后,她面露一丝鄙夷,并将矛盾转嫁到陵容身上。
陵容还是说出了与上一世同样的话,夏冬春果然沾沾自喜,但她也并非全然愚蠢,很快反应过来,气恼得要上前打人,被周宁海一把抓住。
华妃不负所望得赏了她一丈红,这个鲜活却不知所谓的夏常将命丧冷宫。
但夏冬春毕竟出自包衣世家,安陵容象征性跪地对华妃求情,华妃毫不犹豫的讥讽了她一顿。夏冬春整个人瑟瑟发抖,拼命求饶,却还是被死死拽了下去。
三人吓得直哆嗦,甄嬛和沈眉庄平复心情后还算淡定,安陵容却浑身发颤,连说话都抖了起来。
她装的。
甄嬛不听劝,强行去看了井中的死人,当日便回了皇后,撤了绿头牌,闭宫隔断休养。
“这几日新进宫的小主就要预备着侍寝了,小主可要好好准备。”宝鹃柔声在安陵容身边说着。
安陵容勾唇轻笑,似在嘲讽,又似在怜悯着什么,看得宝鹃心里直发怵。
“你去回了皇后娘娘,说我身体不适,需要请太医前来诊断。”安陵容对宝鹃道。
宝鹃点头,出了门去。
“小主不想侍寝吗?”宝韵待宝鹃走后问。
“我家世低微,即便是皇帝召幸,也轮不到我。”安陵容平静地说。
她摊开两手,看了看这一双玉指纤纤,淡淡地说:“宝韵你瞧,我这双手用来绣花儿呀是极好的,你看到夏常在那一身血淋淋的模样了吗?我进宫第三日便手染了鲜血……在这深宫之中,多少明枪暗箭,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往后我手里不知要染上多少人的血。
宝韵今日也算是长见识了,曾经在巡抚大人家也见到过主母打杀小妾,便也如同今日这般。
没想到深宫之中,高位妃嫔对低位妃嫔的打压竟也如此轻而易举,皇后娘娘连面都没出,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小主,夏常在的事和您无关,是她触怒了华妃娘娘,才遭此横祸,小主您别往